“贾宝玉?”
楼花荫朝着身边的妇人挑了挑眉毛,问道。
那妇人被她问的一愣,眼神都开始莫名其妙了起来,“什么假的宝玉真的宝玉的?姑娘莫不是还着烧?今日说的话可是奇怪呢。”
妇人说着,那有些丰盈的手一伸,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
因是手动感应体温,妇人的眼神显得格外认真,怕测错了体温,但花荫其实很想告诉她,这么量体温一点儿都不科学。
她摸了摸楼花荫的额头,胖手在楼花荫脸上抡了一圈,始终没有摸出什么门道来,堪堪放下手,就见折屏外的人即将要到了眼前。
那妇人这才起身朝着那折屏边儿站着的人迎了过去。
“见过太太!”
抬眼朝那人看去,只见来人是个看着约莫三十岁的妇人,虽然身材不高,撑死约莫也不到一米六。
但她一双眼睛显得精明,是个有些标准的丹凤眼,窄鼻小嘴的,脸上细细敷了一层粉,头上珠翠闪耀,身上又穿着偏红的衣裳,看起来气势够足。
花荫不敢乱叫,坐在床上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房内的空气变得有些尴尬。
那身穿着偏红色衣裳的“夫人”
,见了那丰满的妇人向自己屈膝,只是眼睛朝下斜瞄了她一眼,就挥了挥手,示意那妇人可以免礼了。
“姨娘起来吧,这几日多亏你照顾姐儿了。”
她淡淡地说了一声。
听了她的话,花荫才知道这个胖乎乎的妇人是个姨娘。
怎么说花荫都是长在红旗下的无为青年,见了那夫人的态度,心下觉得别扭,却也不敢开口言语,只静静地看着屋内各人的表情神色。
那夫人身后跟着些小丫鬟并一个嬷嬷,小步朝着二月走来,到了床边就有身边的小丫头自动递了小凳子过来给她,她坐上了凳子之后,又细细理了理自己身上那件红色的衣裳。
方理好了衣裳,她就看向了花荫,一双眼里全是柔情,“我的儿,不是我不帮你,实在该劝的我都为你说过了。你父亲仍要你嫁,无论如何,你是要去他们姬家走一遭的。”
花荫方听那夫人叫她什么“我的儿”
,又被叫的搞不清状况了。
就第一印象来讲,花荫并不多喜欢这位夫人。方才才见她高傲的不行,转眼就变成了一副‘真心为你着想’的模样,这态度转变快到,花荫都想要为这位夫人颁奖。
可方才听她叫自己什么儿,想来这夫人是自己这身子的母亲?但刚才不是说原身她妈‘在天之灵’了吗?怎么这会儿子活过来了?
况且,这世上哪儿有这么恶心的母亲呢?将别人视如草芥也就算了,对待自己的亲女儿,看着也不像多尽心啊?
所以花荫蒙了,彻底的蒙了,她这究竟是穿越到了一个多奇葩的地方了啊?
“我头好疼,头好疼!”
她望着自己被那夫人拽过去的手,翻起了白眼来。
“夫人行行好吧,就是为姬家那婚事愁的,我们姑娘才有了投湖这一出。这会儿子还没有完全好过来,就要当她的面提姬家,若是再晕过去了,怕夫人到老太太跟前儿也讨不着好处。”
一见花荫这样作态,床边一个大眼睛看着怪机灵的小丫头跑到了花荫跟前,帮她顺着气儿,边和那夫人说着。
花荫这边装着样子,眼睛却偷偷地瞄着床边的人。
她心里暗暗为那小丫头吸了一口气,好家伙,这小丫头敢这么和这个“夫人”
说话?
不过看她屋里这小丫头的态度,花荫就敢肯定这夫人绝不是她亲妈。既然不是亲生的,又是这么个态度,那多半就是个后妈喽。
只见那丫头才说完了,站在夫人身边的一个老妈子打扮的人,就开始怼上了,“哼,好厉害的丫头。我们夫人来瞧三小姐,本是为了她好的,被你这样一说,反倒是我们夫人里外不是人了?”
那小丫头看着也不像是等闲之辈,被那婆娘一说,自然没有就这么算了的事儿,只见她刚要准备开刚。
她身边就有另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小丫头,过来斥训方才那丫头道:“碧珠住嘴。夫人和小姐说话,什么时候有你个奴才说话的份儿?”
那叫碧珠的小丫鬟看着厉害,花荫以为她会回呛,却不料她只是轻哼了一声就真的闭嘴了。
花荫注意到方才那夫人听见碧珠说话的时候,夫人拉着她的手都不自觉紧了一下。
“所以说,究竟是什么婚事?”
花荫望着自己那葱白的手,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一个女孩子在花一样的年纪里选择断送自己的生命。
那夫人不知道花荫是换了个灵魂,还以为她是在故意盘问自己,脸上一时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暗气花荫不识好歹。
花荫是楼家原配夫人留下的女儿,虽然老爷对自己这个嫡女并不多喜爱,要不然也不会叫她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但奈何家里一个老太太对这个三丫头很是喜爱。老太太不忍孙女儿嫁给姬家,却又不敢将赡养她的儿子得罪透,所以才事事给她这个后母施压。
方才也是,刚才那一红一绿的两位丫头,正是老太太赏给花荫的丫头,平时就连她这个夫人也要给些脸面。
所以即便真的被那两个丫鬟顶撞了,也只是让身边的嬷嬷教训一声,若是真的罚下去了。那老不死的老太太,又要说她看不惯她一个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