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李氏的女儿,楼四娘就开始慌了起来,怕她自己成了那代姐出嫁的,这两日她又是愁她母亲,又是愁她自己的,整日的愁眉苦脸,动不动就叹几声,说两句便掉泪,到了晚间便开始闷在房里咒楼花荫。
她只觉得不公平,从小楼花荫就没有自己优秀,偏她就得老太太的宠,亲生母亲的嫁妆多到她一辈子都花不完,还偏偏是她姐姐,见面时自己总要比楼花荫矮一头!
第九章
这日楼花菲又在屋里哭泣。几个小丫头子们因知道花菲的脾气,怕去劝了反而被牵连,因此都由花菲哭去。
李氏从外边儿进来,就听见了女儿的哭声,心里一阵心酸一阵怒火的,直接掀了帘子进了门。只见花菲一人在床上趴着哭,几个丫鬟们都充耳不闻站在一旁。
“一个个懒成精的!没看到小姐正趴在床上哭么?今日我不来,竟不知道你们都是这么欺压主子的,想来你们也都是心大的了,咱们楼家都守不住你们这些大佛的。要我说,这散是迟早的事儿。如今也不用禀了我了,现下就打你们回家如何?!”
屋里的丫鬟听到李氏责骂,不敢评理,一个个都整齐地跪在了地上。
楼花菲心里是知道李氏是疼着急才这样说的,但想到因是李氏的过错,反而要害自己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心里怎么也气不过。
况且往日里李氏对女儿百般宠爱,便酿就了楼花菲这么一个敢将话怼在人脸上的脾气,“你也不用着急,迟早等我去了姬家,自有我们母女散的时候!”
李氏听见楼花菲这么和自己说话,听她语气里的怨怼,李氏心里瞬时下了霜似的冷,“我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便为了这么件事儿,你就要和我断了母女关系不成?如今说什么散不散的,谁又说过要你散了?”
楼花菲从床上将脸一转,看向站在她床边的李氏,脸上的泪痕还未干,“谁又说过?这事儿如今府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要叫我说出来?你自己做的事情,前儿被抖落出来,伤疤还没有好,娘就忘了疼了!”
李氏听了楼花菲的话,脸上很不好看,只是知道女儿的脾气,李氏为人,对别人虽然狠厉,却难为她有一双难伺候的儿女。
她知道,儿女便是她未来的倚仗,所以她对花菲的宽容度极其的高。
听了花菲说的话,李氏虽然心里难受,却还是冷静地坐到了花菲的床边,牵住了她的手,“你放心,不管怎么,娘也不会叫你嫁去姬家的。先不说这里有没有填上她的嫁妆,那姬家本就是定的花荫的,只要她人还好好地那就没有拿了你去顶她的道理。”
花菲听了李氏的话,心下动容了几分,可心里到底还是不信,“可老太太说过、、、、、、”
“老太太那是老糊涂了。如今当家做主的还是老爷,老太太便是辈分再大,那也是要靠着你爹养活。若是你爹下了死话,老太太即便心里有话,怎敢轻易说出来。不管如何,花荫都只是她孙女儿,也不是她祖宗,平日里给几分宠爱便好了,到了紧要关头,老太太还能舍了自己来保她不成?”
其实李氏说的的确也是常情。若楼老爷真的非要嫁了花荫,老太太虽说是生母,但也不好逆了他的意思。
在对待花荫的婚事上,虽说她也疼爱花荫,但说到底,嫁妆的事情,是因为她看早就看不惯了李氏,打压李氏才算是她大部分的目的。
先前要花荫离开,说不定是真心为了花荫,不过自花荫回了家,也不见老太太多明确的表态过,朦朦胧胧地叫人猜不出她的心思。
只是这件事情,穿越过来的花荫理不清,只当老太太全是为她着想。
花菲坐在床上,觉得李氏说的颇有道理,这才彻底从床上爬了起来。
李氏见她好了,便拿了自己的帕子来给她擦,花菲见她动作利落,这才问道:“您身上的伤可还好么?”
“阿弥陀佛,等到你来关心,还怕折我的寿。竟不敢叫你替我操心,一时半会儿倒死不了。”
李氏调侃着花菲说道。
“娘!”
花菲看向李氏说的话离谱了,摇着李氏的手叫了一声。
李氏笑了笑,只是又转身对一众跪着的丫鬟们冷着脸说道:“都是一群没眼色的家伙,看你家小姐哭成这样,还不赶紧打了水来与她洗洗!我知道你们中必定有人觉得我如今要失势,便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心事,想要各奔前程去了。
只是我在这里还是要说一句,现今楼家还是我管事儿,便是将来不管事儿,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主子!想要各奔东西,我劝你们还是不必急,倘若我要治你们,还是和捏蚂蚁似的轻松。
这次我且放过你们,下次若还让我看见你们犯懒筋,只别说我无情!”
丫鬟们听了李氏的话,不敢怠慢,一个个唯唯诺诺开始行动了起来。
等人打了水来,一众丫鬟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李氏这边也才放了心。
其实她身子并没有全好,只是勉强能动了,今日强撑着来,只是怕女儿之前的事儿寒了心。
这也是她被花荫跳水的事情闹得,自然,花荫死不死倒不劳她费心,怕只怕花菲也学着花荫的样子去跳一次水,这才连伤都没好全就急忙忙赶来了宽慰女儿。
这边李氏安慰了花菲,花荫的病情也好转了过来。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