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时说过要搬去西厢房?你休要擅作主张。“孙逸态度坚定的表示自己不会去住西厢房,却也不曾明确表示自己要留在苏韫锦的院子里。
他就像墙头草一样,风一吹两边倒。
“还请三爷体谅我吧。你既不肯搬到西厢房去住,盛小姐按规矩又不能领份例,叫我如何安排下去?总不能赶你去军队里面吧?“
让孙逸和一帮大老爷们挤在一块儿倒是没什么,只是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谅他的自尊心不会允许自己沦落到被人耻笑的地步。
更何况孙府也绝对丢不起这个人。
孙老夫人尤其好面儿,宁愿用她的嫁妆来填补亏空也不愿承认孙府日渐衰败的事实。
真是可怜又可悲啊!
唯一庆幸的是孙逸渐渐恢复理智,纵使面色难看也不再咄咄逼人。
聪明人却一眼看出他的心思。
无非就是忌惮苏家不好惹罢了,毕竟孙府一切开支都是指着人家呢。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兵打仗的也得先吃饱饭哪。
“三太太,少说点气话,”
二夫人竟是替孙逸说话的,“哪能真的把逸哥儿赶到军队去?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了,还不许他睡个宽敞地方?”
后又话锋一转,继而开始数落起孙逸,“不过话说回来,逸哥儿也该反省自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这媳妇儿便是如今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还不赶紧珍惜着过日子?”
一旁的大夫人难得附和:“的确是这个道理。”
两位夫人相继表态可算不多见,足以证明苏韫锦所做一切起码有人是看在眼里的。
另外孙老夫人也把态度亮出来了,字里行间倒不是偏向于谁,反而更像是打个圆场:“好了,几个人吵吵闹闹的搅得我头疼。”
顿了顿,她的目光缓缓落到孙逸身上,颇为不耐烦地审视起来,“逸哥儿,你怕是已经忘了。想当初你的生母嫁到孙府时,也是照规矩先给正房太太敬茶,后得到正房太太的认可以后才能抬身份。”
虽说到死都不能和正房太太平起平坐,好歹她所得一切都是依照规矩办事儿,自然而然的不会落人口实。
总算给自己赚个体面。
哪像孙逸这般胡搅蛮缠?只会愈惹人讨厌。
“孙儿知错,”
提及生母,孙逸的神情有片刻恍惚,尤其心里刺痛得厉害,仿佛一块永不愈合的伤疤被人血淋淋地揭开一样,痛到他不惜低头认错的地步,“求祖母原谅……”
那一刻,久战沙场的男人终究不过是个普通人。
所谓庶出便是囚禁他一生的牢笼。
坦白说,苏韫锦在这一刻很可怜他。
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前世,孙逸虽不是导致她惨死的罪魁祸,却是间接造成一切的直接源头。
如果当初他不曾把盛语卿带回来就好了……
渐渐的,苏韫锦深陷于前世的回忆不可自拔。
及至二夫人开口叫她:“逸哥儿媳妇,你来决定怎么办吧。”
苏韫锦这才堪堪回过神,转而看着孙逸脸色铁青的模样儿,她忽然不想继续折腾下去了:“三爷想必是诚心认错的,我又怎会刁难他呢?此事就此告一段落,烦请诸位往后别再提了。”
慢着!
这就完了?
二夫人尤其吃惊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