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我不喜吵闹,你在宅中,务必安静,不可随意打扰我。有外人来时,未经我允许,你也不可露面。”
裴渊接着道,“其三,任何事,我若不想说,你不可乱问。我要你做任何事,你也不可忤逆。”
晚云听着,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
“我怎知什么不能问?”
她说。
“我不答话的问题,便是不能问。”
裴渊道,“你不可追问不休。”
晚云望着他,想了想,试探道:“比如,阿兄的名姓?”
裴渊没有说话。
果然。
“我方才说的,你都听清了?”
他说。
晚云忙道:“听清了。”
其实,无论他说出什么话来,晚云都并不觉得太意外。
仙人么。
母亲给她讲的那些故事里,仙人们也总是这样,逍遥任性,不按常理说话,也不按常理行事。
何况他还要包自己食宿,他要如何便随他好了。
母亲说,做人要豁达。
一夜安然。
饱饱睡一觉之后,第二日,晚云跟着裴渊进山。
一路上,她很是高兴,蹦蹦跳跳,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不过她显然记得裴渊跟她的约法三章,每到兴头,会突然打住,小心翼翼地瞥向裴渊,仿佛在看他有没有嫌自己吵。
裴渊一向不喜怒形于色,只目视前方,仿佛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晚云于是放下心来,继续小声哼着自己的歌。
忽然,裴渊道:“我说了你要收拾干净,头怎还乱得似野人一般。”
晚云摸摸自己的头,那带确实是松了,长垮下来,堕堕散在背后。
“我梳总角要两根带,一根在昨日遇到歹人时丢失了,剩下一根,只得如此。”
她说。
裴渊没说话,少顷,看向不远处的一片竹林,走过去。
只见他拔剑出来,在一丛细竹上辟下一根竹枝来,又在剑刃上刮去倒刺,给她做了根簪子。
“你会束吧?”
他说,“将头束好。”
晚云一愣,忙接过来。
她将那簪子打量片刻,笑了笑:“阿兄做得真好看。”
裴渊知道这也是刻意的讨好。
不过是根竹签子罢了。年纪不大,倒是油嘴滑舌的。
晚云将头束起,绞起个髻。那功夫着实不敢恭维,东一个疙瘩西一个坡的,没有半点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