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炒莲白,吃这么素吗?”
梁怀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6宵瞪他,“没胃口。”
“啧,”
梁怀钰看了他几眼,忍不住偏头笑了笑,“行了,别瞪了,眼睛不累啊?”
6宵:“……”
骂不过打不赢只能拿眼睛的瞪人的6宵,愤怒地翻了个白眼。
梁怀钰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脸上,再开口时,声音正经不少:“你脸色怎么还这么差?”
“哼,”
6宵从鼻腔里溢出声冷笑,“你问我?”
你每天三更半夜回来把我叫醒,你还问我?
“……”
梁怀钰难得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真的这么不舒服吗?”
6宵不想再搭理他,虽说已经入春了,傍晚的风却还是凉飕飕的。
他吹了一会儿嗓子就痒,咳嗽两声,从兜里摸出口罩戴上,几根手指快跟口罩的挂绳一样白。
梁怀钰看了两眼,想要移开视线,却冷不丁看到他袖口上好像沾了什么东西。
他靠近了些下替他拍下来,拿到眼前,竟然是几点木屑。
“这怎么还有木屑呢?”
他问。
应该是做木雕那会儿沾上的,6宵工作都挑以前的旧衣服穿,出门时想着不过是剪个头晚上再去宿舍上夜班,就没特地换,不小心带了些木屑出来。
6宵不太在意地“哦”
了一声,“工作的时候弄的吧。”
他不过随口一说,梁怀钰却愣住了。
工作?他还有别的工作?
也对,宿管毕竟只是个兼职。
可什么工作能沾上木屑?
难不成还在什么厂里打工?!
梁怀钰被自己的脑补惊得说不出话。
所以才这么难受吗,本来身体也不好,白天打工晚上兼职,还被自己搞得觉也睡不好。
他本就压着歉疚的心这会儿更不好受了,想问一句,张了张嘴话又堵在喉间。
不能问,对方都被自己搞得夜不能寐也不辞职,说明一定很需要这份工作。
晚上就吃一个素菜,衣服也旧旧的,每晚都指着学校批给宿管的军大衣可劲儿穿,生活已经困难得如此明显了,他再问得多伤人家自尊啊。
6宵看梁怀钰短短几秒内,脸色风云变幻,最后竟然颇有些眼眶湿热地注视自己,蹙眉后退半步。
这傻逼又怎么了?
又一阵风劈头盖脸吹过来,6宵被冻得手指麻,实在不想跟傻逼废话,赶紧切入正题。
“你今晚多久回来?”
他声音从口罩下传来,有些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