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或许是和林萱在一起留下的习惯,我总觉得伴侣身份的两人不时时刻刻在一起便是生不愉快的事,恍惚片刻说道:“也是,谅他也不敢。”
这是微信提示音传来,我低头一看是群聊消息,屏幕消息后唯有a我才会显示,这也表示有人专程从群里向我喊话,放下酒杯一看,果然是陈忠丽在里面a我和其他几位部门领导,说周一上午要去总公司开会,叫我们准备好近期样品相关资料。
田欣注意到我表情排斥,凑近看了一眼屏幕,激动的连水果都没拿稳,拍了拍我肩膀笑道:“怎么样,我就说陈姐重视你吧?看看这次去的人都是大领导级别的,唯独带上你一个下属,还不回去加班加点做好准备!”
我并没因自己受到特殊重视而高兴,官场沉浮、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些都是我排斥的原因,所以我宁愿一辈子只窝在电脑前整理数据,也不愿早早去承担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重任,在那些久经官场的老狐狸眼中,我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和他们斗连垫脚石都当不上。
在酒吧待到十点钟,田欣接到电话说有事,拿起手提包向我告别,转身离去。
明明是她约我,结果却变成我一个人留在这独饮,不过这并不是第一次,我也体谅田欣的不易,她父母晚婚,三十岁时才有的她,这么算来二老今年也奔六了,下面还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弟弟,尽管她父母尽到对子女的义务,可我总觉得田欣正处于上有老下有小的艰难时段。
陈忠丽的命令影响不到我喝酒的兴趣,因为在接到消息的一刻起,我便思考出上百种逃避方式。
端着酒瓶坐到升降吧台,碰巧老朋友贾丽今天不忙,她是这家酒吧的股东,虽然身高偏矮,但五官却妖娆魅惑,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眼眸黑若曜石,深沉若幽渊,流离间隐现丝丝妖艳的诡异的紫绀与瑰丽的血赤,似乎心底永远有一种仇恨,这种心机美引诱不少纯情男人过来这里捧场,只为见她一眼。
在林萱离开的那段日子里,我每晚送完外卖都会找她诉苦,她向人不向理,每次都会把自己喝的酒匀给我,替我打抱不平,但一说起林萱的不是,我便会横眉立眼反驳,久而久之她也就只安慰我别太伤心,多余的话不说。
我来到吧台,打了个响指,叫出专属于自己的称呼:“好久不见了,佳丽!”
她见到我,邪魅一笑,烈焰红唇释放出万分妖娆,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抱怨:“没良心的小子,还记得我啊?”
“这话说的,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这位难兄难弟,前段时间生活落魄,又是被车撞又是遭受误会的,所以才没来看你。”
她表情瞬间凝固,推开面前的酒瓶托起我的脸惊讶道:“这么不小心呢?撞到哪了?”
我无法承受她的热切关心,修长的指甲嵌进肉里,我吃痛挣脱开她的嫩手,道:“没到毁容的地步……对了,上次喝的教父还有吗?那酒味道不错,苦中带甜,喝多以后不头疼,还能飘飘然忘记烦恼。”
她手背托着下巴,哀怨地看了我许久才说:“当然,你开口点的酒,卖完了我也给你想办法找来。”
说完她便吩咐调酒师给我准备,期间再次向我问道:“今天有什么烦心事,至于跑到我这来借酒消愁。”
我不好意思说是被约出来之后抛弃,分给她一支烟,自己点燃一支,回答:“半年前因为什么烦恼,现在就还是因为什么忧伤。”
佳丽哀叹一声,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你呀就是想的太多,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听我一句劝,世上姑娘千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调酒师递过来颜色深重的教父,我搅动冰块,然后抿了一口,说道:“就像你说的,我已经吊死在一棵树上半年,人死不能复生,还能诈尸醒来另寻一棵树吗?”
似乎认为我说的有道理,佳丽吐出一口烟,陷入沉默,我再次向她这个情感大师问道:“专家说忘掉一个人需要七年,我总觉得花费七年时间去忘掉林萱有点费劲,就拿我这半年多来说,即便自她走后没有过任何联系,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就像产品Logo一样烙印在心里,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戒掉,针对此情况你有什么见解?”
说起感情的事,体内的酒精便被支离破碎的心稀释掉,令我看上去无比精神。
佳丽低头思索,雪白肌肤上的精致妆容和彩灯交相辉映,她看了一眼周围意乱情迷的酒友,对我说道:“当你对某个人有执念时,会感到无力感、操纵感和控制欲。你会绞尽脑汁地探索如何与对方在一起,也可能埋怨自己不够好所以没被对方爱上,或者持续被选择,甚至对对方的不理不睬或者直接拒绝而产生怨恨。当你内在的能量变化之后,对方很可能以一种新的面貌和能量回来,并与你重新对应。”
我被她一连串的解答说懵,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道:“你这是从哪抄来的?”
佳丽顿时没了聊下去的兴致,冷哼一声不满地说:“绞尽脑汁给你答复,却被说成台词,算了我还是去卡座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