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您的到来,陛下。”
弗里德里希二世右手放在心脏处,优雅地躬身行礼,一旁的玛格达莱娜·奥古斯塔跟随丈夫的动作,拎起裙摆,缓缓行了个淑女礼。
乔治二世爽朗地哈哈笑着,拍了拍弗里德里希的肩膀,有些意味深长地道,“咱们可都是熟人了,不必这么见外。”
弗里德里希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心里分外希望乔治二世能够忘记以前的事。
乔治二世的父亲乔治一世,本来是德意志国人,虽说后来奇迹般的继承大不列颠王位,可当时至少有5o多位信奉天主教的亲戚都曾比他有优先顺位继承权。
要不是辉格党人闪电动政变,斯图亚特家族的老王位觊觎者坚决不肯改变信仰,乔治一世也无法越过前5o位继承人,登上大不列颠王位,成为奇迹之奇迹。
乔治一世本人虽然是大不列颠的国王,可惜他的兴趣不在英国国内,而在外交事务与汉诺威领地,他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汉诺威度过的。
“我在汉诺威生活的很好,要不是大不列颠王冠比较诱人,我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因此,他把最不喜爱的乔治二世放在大不列颠摄政,在内阁和枢密院任职,却极大地限制了他的权利,也迟迟不肯授予他亲王。
不巧,弗里德里希当时主张废黜乔治二世,将其永远流放国外。
如今乔治一世早已离世,本以为乔治二世远在大不列颠能够再无交集,没想到几个月前接到消息,乔治二世会亲自来到这里。
弗里德里希不明白乔治二世因何而来,日日向上帝祈祷,留给自己一条活路。
今日陡然一看到乔治二世似笑非笑的眼睛,就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陛下,您往这边走,我来为您带路。”
弗里德里希点头哈腰地笑着,疯狂对一旁的玛格达莱娜使眼色,让她务必注意言辞,安抚好乔治二世的情绪。
乔治二世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边的小胡子因为愉悦而微微颤抖,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缓慢地跟着弗里德里希的脚步往里走。
带着乔治二世在沙前坐下,侍女们鱼贯而入,端上了精致的茶点,弗里德里希惶恐不安地站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
“那个,陛下。”
感受到乔治二世抬起头,古井无波地注视着自己,弗里德里希的手搓地更快了,仿佛都能看到火星子般,腰往下躬得更低,讨好地笑着。
“我能问一下,您大驾光临寒舍,是有什么事吗?”
乔治二世突然起了些逗弄的坏心思,此时端起茶杯,却并不言语,反而慢慢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啜饮了一口茶水。
弗里德里希等待着乔治二世的答复,可他迟迟没有开口,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头上排满了细密的汗珠,单边眉毛高高地扬起。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绕着沙向上帝抱怨了,求求了,做个人吧,放了自己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吧!
乔治二世好笑地将一切尽收眼底,待弗里德里希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仿佛下一秒就要拍拍屁股走人时,乔治二世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
“你知道的,我和我的父亲关系并不好。”
弗里德里希听着这个开场白眉毛一挑,恨不得立马反驳,“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可惜乔治二世就坐在自己面前,只得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也许是诅咒吧,我的儿子弗雷德里克与我的关系也十分不好,想必,你也清楚这一点。”
弗里德里希都要泪流满面了,当初弗雷德里克出生时被乔治一世强制地抱到汉诺威抚养,也是大半年前才去的大不列颠。
而在汉诺威的日子里,自己好像,也许,大概,没少对着弗雷德里克说眼前这个乔治陛下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