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晚霞如一条条飘扬红绸,打散了一片碧空。
姜家后山,微风习习,沈慕白轻摇着折扇,听姜幼月在身边叽叽喳喳。
“那简浮生倒也不是真傻,主要字儿认得太少了,真教得我头疼!”
下午姜幼月带着简浮生练了练《长亭步》,又教了他几招搏击之术,也算是看明白了。
这厮的脑子其实问题不大,主要还是没文化,一句话都得跟他解释半天。
沈慕白一脸慈爱地看着姜幼月,淡淡笑道:
“无妨,明日让他去私塾,让先生教他认认字吧,辛苦师妹了。”
从怀里掏出簪,沈慕白徐徐起身,给姜幼月轻轻戴上,赞道: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愧是我沈慕白的师妹!”
姜幼月小脸一红,挽着沈慕白的胳膊撒娇道:
“师兄你跟那异界的前辈换东西,怎么也不叫我!”
沈慕白早已准备好说辞,笑道:
“师兄先帮你摸摸那人路数,免得你将来吃亏,铜镜你先放在师兄这儿,我再帮你探探他的底细。”
说着,沈慕白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递到姜幼月手里,嘱咐道:
“依我所见,那厮贪婪成性,你今后与他易物,切莫由着他漫天要价……你看,这四十八两黄金,师兄只用了二两,便将这簪给换了回来!”
姜幼月一听,立刻攥紧了小拳头,怒道:
“臭前辈居然诈我!”
沈慕白摇了摇头,笑道:
“你莫喊他前辈,我已窥破他真容,不过一白面书生,你以后叫他……小生即可!”
顿了顿,沈慕白问道:
“这几日境界稳固得如何了?”
姜幼月闻言神情一黯,叹了口气道:
“境界倒是夯实了,但道台上还是有裂纹……”
沈慕白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无需多虑,本来你出得秘境,即是天劫降临之时,为兄见你根基有损,便出手为你遮掩了天机!这两日我为你家老祖延寿,耽误了些时间,明日未时你来后山一趟,待师兄助你渡过天劫,道台便可自愈!”
姜幼月闻言大喜,一头扑进了沈慕白的怀里,甜甜道:
“师兄你最好了!”
沈慕白搂着怀中的转世女儿,只觉老怀甚慰,不由感叹这千年来的一世世辗转,终归是值得的……
只可惜,无法相认!
沈慕白忽然目光一动,轻轻推开了姜幼月,片刻之后,就见姜无忧一脸愁容,踏着青苔来到了茅庐边。
看了眼小脸通红的姜幼月,又看了眼玉树临风的沈慕白,姜无忧自以为洞彻入微,顿时愁容尽消,冲姜幼月道:
“幼月啊,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姜幼月哪还听不出老爹的话外之音,一片红霞从额头一直盖到脖颈,偷偷地瞄了一眼沈慕白,垂着头忸怩道:
“爹你胡说什么!女儿已然筑基,寿元悠长,年纪还小呢……”
沈慕白额头上渗出两根青筋,恨不得一脚将姜无忧踹下山去!
不肖子孙,跟老夫抢女儿也就算了,居然还自以为是,乱点鸳鸯谱……简直是混账之极!
双目绽出两道寒光,沈慕白神念直刺姜无忧心神。
姜无忧忽觉沈慕白气质一变,仿佛一头庞然巨兽般盯着自己,瞬间闭了嘴,蹬蹬后退两步。
慑住了姜无忧,沈慕白皮笑肉不笑,淡淡问道:
“我见家主上山时满面愁容,不知所为何事啊?”
姜无忧不敢与沈慕白对视,赶忙扭头看向了姜幼月,欲哭无泪道:
“幼月,你带回来那头……龙爷,它……它它它……它把咱家的马全吃光了!”
姜幼月顿时炸了,怒道:
“大胆奶龙,大师兄,青衣大人,快帮我收拾它!”
青衣毫无回应,沈慕白叹了口气,无奈道:
“恐怕它也是逼不得已!”
姜家大院,奶龙趴在马厩内,吧唧着嘴。
来这儿两天,总算是吃饱了一回!
姜家倒是待他不错,吃的喝的管够,一顿也没少。
问题是它吃鸡肉鸡头飙,吃鸭肉鸭头抗议,吃猪肉猪头咆哮,吃牛肉牛头乱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