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太晚,那口鸡肉,早已被他咽下肚。他眼神阴沉,那张遍布肉疤的丑脸更加可怖。
这女人真是上天派来的克星吗?!
他下颚抽紧,额头的太阳穴隐约跳动,青筋爆出,这是他暴怒前的征兆。
“阿遥,你真无,我说笑而已。毒药这种东西可是极其稀缺的,我看他们买不起。”
她不看他的脸,将唯一的鸡腿放入自己碗内,吃的津津有味。
“你就不担心里面有春药?”
她斜了一眼。“不是还有你吗?”
情蛊和春药,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他沉默着看她喝汤,不知为何,多年前的记忆再度汹涌出闸,总是这样……哪怕是粗茶淡饭,她会让他觉得那是一桌珍馐美食。
“在床上,我的体力真的很强?”
秦长安毫不客气地喷了他一脸的肉汤。
黑衣下的男性身躯,满是即将喷的怒火,早已绷紧了每一条线条。
她讪笑地拿起丝帕给他擦拭脸孔,那双犹如上等墨玉的眼瞳几乎要把她灼烧,他真是气得不轻。
“不说则以,一鸣惊人,阿遥,你还是少说话为妙。”
他气急,愤懑地走到一旁洗脸,这混帐女人!一脸油腻肉香味,对于洁癖的他而言,一刻都难以忍受!
“男人都很在意这种问题吗?”
她望着他愤怒的背影,无奈至极。“在这方面,夜清歌说你是他的手下败将,不过我想你就算当不了佼佼者,至少也是中上水准。”
有人心情阴郁地甩了擦脸的白布,很显然,这话不中听。
“夜清歌这种也算男人?不知被多少男人压过。”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脾气真坏。”
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什么,很快归于平静,脱下残破的外衣,上身不少刀剑弄出来的鲜伤痕。
“受了这么多罪?”
她从腰际掏出金创药。
明遥不语,他的身体何其尊贵,却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挂彩,他想要一个女人,就跟权势一般胜券在握,唾手可得,何必把自己搞的从未有过的狼狈?!
只是当她垂着眼,替他抹药的时候,那脸上一抹淡淡的温柔,令愤慨顿时烟消云散,反而觉得承受这些全是心之所向。
这女人……根本就是一朵淬了毒的花,把他堂堂亲王糟蹋成什么样了!
“好了,早点歇息吧。”
他的手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脸,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眼睑,细细地描绘着,望着她因为他的戏弄而微颤的睫毛,手指继续滑动下去,短暂停留在她的软嫩粉唇上,一只手指竟然不餍足地伸了进去。
最令人无语的就是这一点,明知道她有毒,他还是认作此生最大的挑战!
在他的黑眸中看到一抹情难自已的火热,明知还在四面楚歌的山贼寨子里,心里淌出几分莫名的动容。她轻声说:“阿遥,这里不会是你我的终点。”
骨子里的一股冲动,驾驭情欲之上,他长臂一伸,将她拥住,恨不能揉入自己体内。
等她入睡,他才打开房门,门口把守着的汉子早已倒在地上,一抹黑影飞快闪现到他面前。
“爷,属下来迟了。”
来的正是惊雷。
“暂时别轻举妄动。”
他负手而立,瞥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惊雷一直跟在队伍后,在危难时刻并未现身,也是他的授命。
百余人的寨子,就算血洗,也用不了一个晚上,只是如今顾及到秦长安,他有了别的考量。
“这家寨子什么来头?”
他走向荒草丛生的深处,月光洒落他周身,却无法融化那股邪佞之气。
“黑龙寨的头子叫章弋,本是个流放边疆的囚徒,霸山为王后,在此地杀人越货,奸淫妇女,无恶不作。”
他挑起斜长的眉,沉吟不语。若是剿匪,北漠也该派军队来,何必用什么赈灾救人的幌子让秦长安插手?他们被抓,说纯粹是意外,也太巧了点。
翌日,黑龙寨的大厅,秦长安气定神闲地坐着,好似她才是寨子的主人。
“寨主,我就不罗嗦了。黑龙山上太冷,不适合常住。我要命,你要钱,开个价吧。”
她双臂环胸,眉眼间一派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