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同伴,一个我认识,是大学时代我们考古学院的王之水教授,这个教授身份有点特殊,他大概四十出头,在我们学院就是挂个空名,没有任何课程安排,据说是常年在外考古,进过无数的古墓,在我们学院是一个比较神秘的人物。今天一见,却觉得倒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反而觉得很是平易近人,为人也十分幽默。
另外一个,就让我有点匪夷所思。
怎么形容呢,张继生说他只有六十出头,可是看起来却像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他的脑袋光秃秃的,像一颗煮过火的茶叶蛋,眉毛几乎都脱落了,戴着很大的墨镜,口腔里一颗牙齿都没有,使得他的双颊十分干瘪,鼻子以下的部位往里缩,整张脸像是一只被压扁的灯笼。
可是,老头子下巴那一撮三角形的山羊须,却给他添了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
“老先生,你好,一路辛苦了。”
张继生向前握着老头的手,看得出他对这老头十分敬重。
“走吧。”
老头对所有人都有点爱答不理,满脸傲慢的样子,可能是没有牙齿的缘故,干瘪的嘴唇出的声音有点模糊不清。
我和湘玉对视了一眼,做了一个颇为无奈的表情。
“继生,”
王之水拍了拍张继生的肩膀,又朝我们点头一笑,也随着老头儿走了。
“听说这老头,曾经见过瓦屋山中的那处古祠。”
湘玉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来头不小,教授当年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才将他请出来的。他的那双眼睛,就是当年与教授一起进山时被伤到了,见不了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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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教授不也是没有找到古祠,这些人很多都是故弄玄虚的吧。”
我说道。
这时,走在前面的老头突然停下来。
我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心里嘀咕着,这老头,耳朵这么灵的吗?
张继生说我们不用请向导,这老头儿进出瓦屋山多次,每次都能安然无阻地在迷魂凼中走出来。
我们避开了瓦屋山森林公园的景区,走了一条比较偏僻的道路,据老头说:要进入迷魂凼,先要去上汾村,穿过村子进入迷魂凼,那是一条最佳路线。
我们手上的地图没有关于上汾村的标注,在打听了许久之后,才知道上汾村位于瓦屋山深处,十年前遭受过雷击,已经是个荒村了。
我们先是长途汽车,然后是中巴,接着是摩托,最后是牛车。
山间小路崎岖不平,牛车很颠簸,车夫自从与张继生谈好了价格之后,一路上再没有别的话了,且会时不时地用奇怪的眼睛打量着我们。
“周沧,这车夫好奇怪,会不会要谋财害命啊。”
湘玉在半道上悄悄地对我说道。
“你傻的嘛,咱们五个人,除了你跟那老先生,两个年轻小伙子加一个中年大叔,车夫能打得过我们吗?”
我笑了一下。
“说不定人家有同党呢。”
“你想太多了吧。”
我们在牛车下停下的时候,以为到地方了,结果,一下车眼前是一望无际的丘陵。
“这位老大哥,怎么到这里就停下了,没看见村子啊。”
张继生对着车夫问道。
“只能到这里,村子就在前面,你们自己找去吧。”
车夫说着,一拉绳子,将牛车调头,就要朝山下赶。
张继生一把拉住了牛绳,“大哥,我们给你加钱,您送我们到村子前吧,这荒山野岭的,山路不好走,我们的队员里,又有老人和女孩。”
“加多少钱都不成,”
车夫揣着一口标准的川普,“钱能买我的身家性命吗?”
他说完,便赶着牛车下山了。
这里的丘陵与南方沿海不同,海拔很高,灌木丛茂密,大概是近十年人迹罕至的缘故,地下的腐土很厚。
张继生砍了几根树枝当拐杖,王教授与老头走在最前面,我们跟在后面,边走边探路,很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