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凳子倒地、瓷碗破碎的声音,以及孩子被烫伤嗷嗷叫的声音。
温凝晚猛地回头,小女孩蜷缩在上,热腾腾的沸水浇在她脸上,正冒着热气。
她表演砸了,围观的群众一声声嫌弃的叹息,渐渐散开。
妇人见客人走了,气得挥起草鞭朝蜷缩在地上,烫得呻·吟着的小女孩挥去。
小女孩疼得嗷嗷叫,连连求饶:“阿娘,我错了,饶了我吧阿娘,求求你了啊……”
妇人压根不理她,接连又是几下:“这点活都做不了,我养着你干什么?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温凝晚眉头紧蹙,旁边围观的群众笑呵呵地看着,根本没有人要上去阻拦的意思。
国师抬手放在温凝晚肩膀上,按住要上前的温凝晚。
温凝晚回头不满地看着她,推开她的手,想都没想就上前,一把握住妇人挥鞭的手。
空气瞬间凝固了似的,只有雪花自顾自地下着,落在温凝晚的额前,和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一样冰冷。
“她是谁?疯了吗?为一个卖艺的的下等人出头?”
“好丢人啊,为了一个卖艺的卑贱下人冲上去。”
“好恶心啊,难道她也是下等人出身?看起来那么好看唉……”
妇人被突然出现的女孩吓住,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容,此刻像是布上了一层寒霜,仿佛妖艳的红玫瑰,生长在雪山之巅,迎着风雪,挺起布满冰霜的腰枝,刺破扑来的冰霜。
温凝晚甩开她的手,蹲下去扶起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小女孩无力地躲着她,眼睛不敢多看她一眼,垂眸望着地上化开的雪。
“别怕,我保护你。”
温凝晚温柔地笑着看着战战兢兢的孩子。
妇人杵着腰忍不住笑:“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谁家的大小姐啊?居然是要来管我老婆子教训自己的奴隶吗?”
温凝晚眉头微蹙,抬头看着满脸横肉,仰头笑的妇人。
妇人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国师,又看看拿出手绢替小女孩擦脸上的水的温凝晚,冲国师道:
“这位大人,再不把您夫人带走,可别怪我无礼了。”
温凝晚望向国师,随即低头笑了笑:“她叫你阿娘你却这样对她,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温凝晚说着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不屑地笑着:“卖艺的又怎么了?那也是一条人命,每个人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想想你们自己,你们的亲人,你们的孩子,可有同这孩子一样年纪的,如果她们也被别人这样欺负,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是奴隶?!”
“就是,你怎么诅咒我们?!”
温凝晚冷笑着站起身:“世事变迁,谁又敢保证自己或者亲人永远不会有落魄的时候,古往今来,一朝落魄之人数不胜数,诸位不愿意救一个奴隶没有人强求你们,但是作为你们自己认为的上等人,起码的人性善良还是应该有的吧,这是一个奴隶,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