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敢打我!”
女人说着就又要上前打她,墨晓嫣往后退了一步,顺手抄起一个茶碗。
“公子最好抱好您的夫人,大庭广众之下,尊夫人的行为属实欠妥,有失身份。”
墨晓嫣看着这一男一女不卑不亢,手里紧紧的捏着碗,余光瞟着有没有保镖一类的人过来,如果有,她可能要挨顿揍了。
“夫人,这就是一个卖艺的小娘子,我只是昨听她所唱之曲颇为独特,今日想再听一次而已。”
男人抱着女人不松手。
墨晓嫣这才看清,原来是昨给了一锭银子的蓝衣公子,今他穿了一件深蓝色长袍。
“独特?是够独特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怎么着?变着法的劝你纳妾呀?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就不可能让你得逞。”
说完,她又冲墨晓嫣说,“能写出这般下贱之词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墨晓嫣生气了,说她可以,说人李清照算怎么回事啊?这么厉害的词作家,让一个泼妇如此贬低。
“夫人请冷静一下,且听小女子一言。”
墨晓嫣决定给这个泼妇上一堂婚姻课。
“你闭嘴,就是你在这祸乱人心!”
泼妇依然很生气,男人一使劲,把她抱起来扛上肩膀,强行带走。
“哎,我说,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赖我干嘛?你觉得我勾引你相公了是吧?我就唱个歌就勾引他了?那这路边这么多人,都听我唱歌了,也没见人家夫人杀过来呀!你家相公无非是觉得我的唱词好,想记录而已,有你说的那么龌龊吗?还劝人纳妾,词作者本人都没想到她的词能被人如此曲解。再说了,你家公子这么出众,即便是想纳妾,也不至于上大街找个乡下卖艺的吧?温润如水才能抓住男人的心,你这么野蛮,只会把他越推越远。还有你,昨都跟你说了,记不了记不了,你看你非要记,你还明知自己的妻子是个敏感的人,搞的这个家鸡飞狗跳的,有意思吗?夫妻相处讲的是包容和理解,互相猜忌不是夫妻该有的样子。再说了,我这唱词都是有魔咒的,不能乱记。我曲皆为上有,凡间不得几回闻!”
墨晓嫣把大诗人的杜甫的诗改了改,她终究还是怕影响后人创作,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大诗人还没有出世。
墨晓嫣一席话说的这一男一女和围观的人都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哪个男人带头,人群中竟然爆了掌声。蓝衣男子则扛着老婆坐上马车离开了知艺坊。
“今日是小女子卖艺唱歌的最后一,各位看官且听且珍惜,就唱八,已经唱完五了。”
墨晓嫣抬起双手做禁声的手势。
“还唱啊?”
茶棚掌柜小声提醒。
“唱,干嘛不唱,大家作证,我又没错。再说了,听蝲蛄叫还不种庄家了?”
也许是因为有“怒打小三”
的戏码加成,也许是因为最后一卖艺,观众特别多,散碎银子也比昨要多。
演出结束后,墨晓嫣深鞠一躬谢过众人,“万分感谢各位贵人伸出援助之手,小女子必将铭记在心。”
人群散去,茶棚掌柜叹了口气:“夫人的脸没事吧?明真的不再来了吗?”
“都说了最后一了,不来了。人们都说这卖艺的事情抛头露面的,不好,我也是瞒着夫君悄悄来的,现在回程的盘缠也够了,就不来了。”
墨晓嫣留了一些碎银子给掌柜,再次道谢之后,就租了辆马车回科考驿了。
墨晓嫣回程的路上害怕了,刚刚那女子衣着不凡,马车也挺高大,估计是有些背景的人。万一派人跟踪墨晓嫣,对她实施打击报复就完蛋了,想到这儿,她决定提前下车。
下车后她先是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两个钱袋,又买了一些小玩意儿,一路走走停停,暗自观察有没有人跟踪她。
一直走到科考驿,也没有现形迹可疑的人,墨晓嫣松了口气,在大堂吃了碗阳春面。之后又去了书院,送了一个小礼物给梧桐,然后又去了厨房,买了冰块,才回了房间。
墨晓嫣回房的第一件事不是敷脸,而是藏钱。墨晓嫣不会换银子,找不见方,也怕被人骗,所以只能自己把散碎银子装好。两个钱袋都装满了,墨晓嫣将房门紧锁,开始满屋子寻找合适的藏钱场所。
最终,墨晓嫣选择了床底下,结果一撩床单,现下面有一厚沓纸。拿出来展开一看,墨晓嫣惊呆了,是《悔》的临摹稿。墨晓嫣这才猛然想起昨梧桐说曾撞见文秀才深夜临摹墙上的诗作,她当时只想着梧桐提问的作者,完全忽略了文秀才抄诗这件事。
“文秀才是想让我把这份念想留在身边吧,真是用心良苦。”
墨晓嫣捧着一摞纸,心里暖暖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等他从考场出来,我一定请他好好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