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心中一颤,一个恐怖的想法遍布全身。
北镇府司指挥使的职权一直很大,可都是接旨办事,很多时候都是密旨。
指挥使职并不是固定的,有时候谁得到圣上的信任,谁就可以得到授印,谁就拥有最高指挥权,哪怕是个千户也可以调动北镇府司的锦衣卫。
圣上一定是给萧砚堂下了密旨!哪怕没有密旨也有口谕的。
只是这种脏活做多了,总会成为百官的眼中钉,肉中刺,总会难辞其咎,积怨已深,根本就无法和朝臣化解,最后只得以死谢罪!
他顿时想到了大夏开国太祖,当年也是让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毛巷,在彻查了开国功勋贪墨造反案之后,被赐死的。
萧砚堂,危矣!
他心中顿感悲凉,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怆。
刘瑞弹了弹长袍的褶皱,缓缓起身,“我先走一步,圣上很快就会召见你。”
这时,窗棂外传来一阵敲打声,小太监刘景冒了一个头出来,“萧大人,小心!”
飞快扔了一个纸团进来。
随后跳了下去,消失不见。
萧砚堂捡起了纸团,慢慢展开,原本和煦的眼眸陡然染上了一层寒霜。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揉搓着绢纸,顺手端起了茶盏,用茶水淋湿了纸条,直到那墨迹模糊成了一团。
萧砚堂根据提示找到一本典籍,翻开书册,里面几个大字撞入眼帘,“金杯共饮白刃不相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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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的旨意很快传来。
萧砚堂缓缓起身,去了养心殿。
圣上伏在御案上,手中拿着一只御笔,聚精会神不停地批着奏本,直到萧砚堂跪拜的声音响起,他才抬起头来。
“爱卿,免礼。”
景泰帝的声音有些沉闷。
萧砚堂直直地跪着,并未起身,只是抬起头来,凝视着景泰帝。
景泰帝叹息一声,把御笔扔在了御案上,缓缓开口:“萧砚堂,当年若非你冒死从火海里救朕出来,朕早就成了葬身火海,你年纪轻轻,屡建奇功,从不徇私枉法,是我大夏难能可贵的栋梁之材。只可惜,性子太过果敢刚毅,平白遭受了众多非议。逆耳刺心,你可认同?”
萧砚堂静静地看着他,答道:“谢皇上夸赞,微臣愧不敢当。”
景泰帝一愣,面色有些难看,没想到他一句话就把话题给聊死了。
搞得他都没办法继续煽情了!
景泰帝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位手段毒辣的朝臣,目光最后落在他直挺的背脊上。
让他拦截银钱,可并未让他和长公主生正面冲突,他倒好还敢绑架了小公子直接去威胁华阳长公主!
那可是皇家宗亲!难道他真敢直接杀小公子吗?
谁给他的胆量,造成现在的局面,他还毫不反思自己的错处。
毫无悔意!
刀,就是刀,不该越俎代庖。
景泰帝喉咙一紧,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水清濯缨,水浊濯足,他萧砚堂又如何能幸免。
这时,一个小太监端了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景泰帝亲手拿过酒壶,亲自倒出两杯酒,他端了一杯递给萧砚堂,接着转身,拿起另一杯酒。
“萧砚堂,我知你公忠体国,冲着你一心为国,朕敬你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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