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木门里,皇后一袭凤袍早已被鲜血和牢里的灰尘染的看不到本来颜色。
她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断裂的双手血液已经渐渐凝固。
那只受伤的眼睛往外冒着血水,另一只眼空洞的望着牢房上方。
一张脸苍白到极致,时不时的冷笑着,嘴里不停的说这一句话。
“洛妃,白洛,她该死,该死,死了活该……”
不停的重复着,仿佛魔怔了一样。
秦陌芫站在牢房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目光冰冷的睇着她。
唇畔冷嗤,“本宫母妃死了十年了,父皇还是念念不忘,而你死了,无人再会记的你,即便提起你,也是唾弃,一国皇后,心肠歹毒,手段狠辣,愧为皇后!”
皇后猛地一震,一只眼睛邪邪的看向牢房外。
在见到门外的身影时,像是被打了一样爬起来。
她恨恨的瞪着秦陌芫,嘶吼的叫骂道,“你也该死,你生来就是灾星,就是多余的,是遭后宫所有人记恨的!”
秦陌芫冷笑,眉心冷傲微扬,“让皇后失望了,本宫是天下最尊贵太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她头微微一弯,笑的玩世不恭,“反观你的孩子,流落在外,这一生都无法认祖归宗。”
皇后一只眼猛地睁大,扑了过来,却被守在外面的禁卫一脚给踹飞。
破败的身子犹如枯叶撞在身后的灰脏的墙壁上,掉在地上,哭了几口血。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告诉本宫,本宫的孩子在哪?”
“本宫?”
秦陌芫唇角一挑,冷嗤道,“你已经是废后了,没有资格再自称本宫了。”
皇后断裂的双臂缠上木桩,一只眼流露着渴望,嘶吼道,“我的孩子在哪?告诉我他在哪?”
她疯狂摇着木桩,手腕的鲜血染在上面,触目惊心。
秦陌芫一撩前袍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
唇角一挑,冰冷的声音溢出唇畔,“还记得被你快要打死的神医孩童吗?”
皇后动作一僵,整个人愣在原地。
神医孩童?
童豆豆?!
那个,难道是……
怎么可能?
她的孩子站在她面前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你骗我!你骗我!”
皇后嘶吼着,一只眼睛流露的震惊和悲愤,还有不愿承认的伤痛。
秦陌芫淡淡一笑,笑意凛然,“本宫起初也不敢相信,但秦裴炎亲口告诉本宫,你的孩子当初他交给了一个神医领养,真是巧了,本宫机缘巧合下遇到了那位神医。”
她倾身逼近,笑的森冷,“你的孩子每天跟在本宫身后,乖巧的喊本宫大哥哥,如今知道他是你的孩子,你觉得本宫会让他安稳度过一生吗?”
迎着皇后瞳孔的嗜血,她又恍然的说了一句,“你孩子的左背上有一个梅花胎记吧?”
梅花胎记。
是她的孩子没错!
皇后打着木门,嘶吼道,“你想做什么?不要伤害他,他还是个孩子……”
秦陌芫沉厉的声音打断她的话,“十年前你追杀本宫时,可想过本宫也是个孩子!”
她双眸猩红,冷冷瞪着皇后。
皇后一怔,忽然后退两步跪在地上,不停的对着她磕头,“太子殿下,再怎么样那是我和你之间的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我的孩子无关,你不要将我犯下的错报复到他身上。”
她抬头,一只眼看着秦陌芫,脸上布满鲜血,狼狈如鬼魅,“你让我怎么死都可以,只要你能放过他。”
秦陌芫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沉默不言。
气氛沉寂间,只听她忽然问了一句,“你想见他吗?”
皇后脸色一喜,踉跄的起身,双臂箍住木门,激动点头,“见,想见。”
秦陌芫冷声吩咐,“将她带出来随本宫来。”
禁卫领命,两人押着皇后将她带出牢房。
*
外面夜色漆黑,裹着寒夜的冰冷击打在身上,吹散了身上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