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听寒坐在桌前,他的面前放着一面镜子。
他看着镜子,目光里带着恐惧与哀求:“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我倒是小瞧了你这个废物。”
镜子里,薛听寒忽然换了一副神色,所有的卑怯都消失了,他变得狂放、傲慢、目空一切,“你趁我受伤昏迷之际,做了这么多事。我是不是该夸你?”
薛听寒牙齿咯咯作响:“你……你都知道……”
薛听寒神色短短时间内数次变化,若是有其他人在这里,怕是会觉得他疯了。
“这是我的身体,你给我滚出去。”
薛听寒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着牙道。
“哈哈哈,你的身体?”
他忽然又换回了那狂傲的表情:“若非本座,你早就死了。如今我们是一体的。”
薛听寒痛苦的用双手掩面,再次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下一刻,薛听寒的手臂放了下来,他眯起了眼睛,嘴角挑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我想做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现在目的还没完成,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若说前一刻,薛听寒还是卑微的乞求,现在听了这话,一下子激动起来:“你休想,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伤害他!”
他咬牙切齿,字字带着血泪:“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唯一的!”
“装什么兄弟情深。”
下一刻,薛听寒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上次不就是你害死他的吗?害死了一次,第二次不是很简单?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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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颐然打了平安回去休息,就想找薛听寒聊聊。刚出了房门,就听薛听寒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冷颐然神色一凛,快步上前,现房门被从里面反锁了。他当即也顾不上许多,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待看清房间里的景象时,冷颐然觉得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薛听寒浑身是血,他在自残。
冷颐然快步上前,夺了薛听寒手里的剑,远远地掷到一旁,“你干什么?”
紧接着他现薛听寒情况很不对劲,“听寒!你看着我,看看我,我是师兄,是你的师兄啊。”
陷入疯狂的薛听寒在听到“师兄”
这两个字才终于冷静一点,他喃喃道:“师兄……大师兄……”
“是我。”
冷颐然用手去擦薛听寒额上的冷汗,却抹了他满脸的血——那血都是薛听寒的,染了他满手。
薛听寒像是终于认出了冷颐然,他揪着冷颐然的衣袖,失声痛哭:“大师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他忽然又挣扎起来:“我不配活着,你让我死,让我死。”
薛听寒身上的伤口不停的渗着血,冷颐然没有办法,只好将人打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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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情绪波动太大,再加上身上骇人的伤,薛听寒这一病险些要了他的命。
冷颐然守了三天,薛听寒的高烧才退去,这让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他亏欠薛家良多,如果连他们唯一的孩子也护不住,将来如何有脸面去见师尊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