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琼儿。”
张氏夫人如今怎么能听得进去。
“殿下向来谨慎,琼儿是嫡出,背后又有张家撑腰,夫人可曾想过,是否有些扎眼。”
舒老爷的话已经说的很是明朗了,张氏夫人应该听得明白。
“殿下与舒家联姻,是圣上的意思,自然不觉得扎眼。”
张氏夫人委实没听进去。
舒老爷有些无奈,只是摇了摇头,“英儿的事,基本成了,待到明旨下来,便可放在明面上了。”
“老爷做主便是。”
张氏夫人才不关心英芝,只关心自己的宝贝女儿。
“到时候还得劳烦夫人操持。”
舒老爷略微放低姿态,英芝的婚事,还得张氏夫人主持。
“妾身是嫡母,这是妾身的本分,该有的嫁妆,妾身也会备好,老爷放心。”
舒老爷要的就是这句话。英芝虽是庶出,但又是家里第一个出嫁的女儿,舒老爷也是细细挑了许久才下的决心。给英芝定下的是舒老爷的下属,薛家的孩子,也算是知根知底。成王的事横在这里,姑娘们的婚事不好放在明面上谈,横竖英芝和薛家子年纪都不算大,缓一缓倒也没什么。薛家的小子,舒老爷也算是看着长大的,读书也是厉害,现在已是进士,不似舒岩修还得在读上一两年。
“再过一阵子,便是兰儿的及笄礼,刚出了年,倒也不好大操大办……”
舒大人又提起一事。
“妾身也想同老爷商议,之前三姑娘便和二媳妇说过,说是不想大操大办,一是刚出年节,家中事务繁杂,二是四方城不稳,也算是尽自己的一份心。”
这话是二少奶奶和琼芝转述给张氏夫人的,张氏夫人便再转述给舒老爷。
“这个节骨眼儿上,咱们家确实该低调些,兰儿如此懂事,甚好。”
舒老爷很是欣慰。
“那妾身便按三姑娘的意思,邀上交好的几家,简单吃个便饭就是了,加簪者,老爷觉得请谁合适?”
张氏夫人把问题抛给舒老爷,琼芝的及笄礼,人家是看在张老夫人的面子上,兰芝可就没这个荣幸了。
“请袁老夫人吧,云儿及笄时,再请唐老夫人便是。”
袁老夫人和唐老夫人都是舒老夫人的手帕交,舒老夫人在世的时候,也常带着自家儿孙来舒家玩耍,对舒家几位姑娘也很是疼爱。兰芝和袁家姑娘、唐家姑娘都交好,舒老爷也是知道的。
“是,妾身回头便着人写帖子。”
张氏夫人应下,和自己原先的猜想差不多。
“打套新的头面饰给兰儿吧,再给兰儿做身新衣裳,就当是我这个做爹爹的,给兰儿的及笄礼了。”
舒老爷有些乏了,合上了手中的书。
“是。”
张氏夫人虽有不愿,也只得应下。舒老爷给英芝的及笄礼时半幅头面饰,给琼芝的及笄礼,也不过一套头面饰,给兰芝却是一套头面饰和一套新衣服,舒老爷果然是偏心。
远在千里之外的四方城,大少奶奶在帮舒岩哲捏肩。
“妾身已经让人送信回去了,还有给三妹妹的及笄礼,应是赶得上的。”
舒岩哲肩上本就有旧伤,如今为了四方城劳心劳力,又惹得旧伤作。“这般光景,妾身这做嫂嫂的,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及笄礼……”
舒岩哲握住了妻子的手,“三妹妹不会的,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三妹妹省得的。四妹妹和阿娘就不一定了,四妹妹的,还是好好挑挑吧。”
舒岩哲言语间有些无奈,家中姐妹不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从书信中来看,玉春堂和海棠阁的关系都有所缓和了,唯独攀枝居和其他几处都是僵着。问题出在哪里,舒岩哲不是不清楚,可做儿子的,又不好说阿娘什么。
“四妹妹总会明白的,官人不必太过忧心,”
大少奶奶劝慰道,“爹爹曾请了云姑姑来家中教规矩,弟妹又是出身大户,四妹妹还小,日后会明白的。”
大少奶奶也很无奈,舒家是挺好的,婆母有些难缠,自己又常年跟官人在外,不用在跟前站规矩,弟妹和妹妹们也是好相与,除了自己嫡亲的小姑子。二妹妹不过是被娇惯坏了,倒没什么坏心眼,心思单纯,直来直去,四妹妹可就不好说了,表面上人畜无害,谁知道背地里憋着什么主意。五妹妹的事、冬麦的事包括如今春芽的事,很难说没有四妹妹的手笔。自己这个做嫂嫂的,也不好当着夫婿的面指责些什么。
“但愿吧,”
舒岩哲自己揉了揉肩,活动了活动,好受了些,“殿下,定下了?”
“定下了,”
大少奶奶给舒岩哲倒了杯茶,夫妻二人说是成王的婚事,“只是探不到什么消息。”
“殿下向来谨慎。”
舒岩哲没在多说什么。
成王来四方城之后,思齐没少向舒岩哲夫妇打听家中的姑娘们,成王心里也有了主意,给姑娘们送及笄礼,也暗藏了小心思在。想从成王身边打探消息,可是比登天还难。准确地说,知道结果的,最多只有成王、思齐、云汉和行苇,云汉和行苇都不一定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