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芝插了一句。
“姑娘说的极是,古书中记载,这几种都是取人性命的毒药,毒性作极快,若得不到及时救治,便是大罗神仙,也是在劫难逃。”
“劳烦大夫,再瞧瞧它。”
鹤鸣已经将老狗抱了出来。
“家里的院墙,有些地方年久失修,野狗已经打了洞,今日也不知怎的,这老狗突然出现在了海棠阁。女儿瞧见这老狗精神不济,想着定是多日未曾进食,便盛了些鱼汤给它喝。也幸好它突然出现在了海棠阁,女儿喂了鱼汤给它,不然女儿就真的没命再见爹爹了。”
兰芝也开始哭哭啼啼,装委屈,扮娇弱,说的好像谁不会一样。
“这老狗的症状,就是明显的马钱子中毒,瞳孔缩小,全身紧。”
白胡子老大夫完全担任起了解说的角色。
“谁知道这死狗是不是吃了别的东西,才没命的。”
云芝依旧嘴硬。
“既然你不信,不如你也尝尝这鱼汤,若是你喝完了依旧平安无事,便当是我小题大做,认打认罚,绝无怨言。”
兰芝带着哭腔说道。
“这几日家里有闹耗子,儿媳抓住了几只,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三少奶奶吩咐小厮,不知从哪里搬出了个木箱子,箱子里有几只老鼠,将兰芝罐子里的鱼汤倒了些在盘子里,放进了箱子里,老鼠们嗅了嗅,便开始舔食,没过多久,老鼠全部毙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啊!!!”
祥芝和岩弘吓的直叫,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一人抱住一个,在场女眷众多,俱是吓的脸色惨白。纵是大少奶奶在四方城看过生离死别,也是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爹爹,爹爹,如今爹爹亲眼瞧见了,是有人实实在在想要女儿性命,”
兰芝跪在地上扯着舒老爷的衣衫,哭的是梨花带雨,“女儿人在舒家,在爹爹、夫人、哥哥、嫂嫂、姐姐们的庇护下,仍有人将毒下进了海棠阁,女儿实在害怕,女儿怕再也见不到爹爹,爹爹,爹爹。”
兰芝一声声哭喊着,唤着舒老爷。
舒老爷摆手,让人把这些脏东西都拿了下去,自己伏下身子,将兰芝扶了起来,兰芝哭的一抽一抽的,单薄的身子,像随风飘飞的落叶,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一般。兰芝的下裙遮着自己的双脚,兰芝还是赤脚,舒老爷的心,被兰芝哭的,简直要碎了一般,自己捧在手心里,千宠万爱的女儿,何时见过如此腌臜事。
“老爷,老爷,奴婢虽然掌管厨房,确实不知情,”
常娘子跪在地上给舒老爷磕头,“奴婢幼时便卖身入府,如今也快三十年了,奴婢管着厨房也有几年光景了,舒家待奴婢有大恩,奴婢一家老小的性命也都捏在夫人手里,便是再借奴婢上百个胆子,奴婢也断断不敢毒害主子。”
常娘子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正如常娘子所说,常娘子一家老小,都捏在张氏夫人手里,女子成了家,有了孩子,便有了软肋,常娘子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不可能不顾及自己孩子的性命,所以,不可能是常娘子。
三少奶奶摆了摆手,便有女使将常娘子扶了起来。
“老爷,奴婢有罪,”
夏榴也跪了下来,“奴婢从攀枝居被遣散后,杨姨娘便找到了奴婢,私下里会给奴婢些赏钱。今日一早,杨姨娘给奴婢了一个小盒子,让奴婢在厨房与海棠阁的必经之路上候着,待海棠阁的人从厨房出来,想办法将盒子里的粉末,弄到食盒上。奴婢也问过是何粉末,杨姨娘只说都是三姑娘害的四姑娘,这些东西只是让三姑娘拉肚子,吃些苦头,奴婢便照做了。奴婢用帕子粘上了粉末,故意撞上了湛露和小宛,帕子上的粉末粘在了食盒上。”
夏榴赶紧开了口,如今这种情况,若是晚一步,杨姨娘定然把事情都推到自己头上。
“奴婢在夏榴的住处确实搜到了一个装有粉末的小盒子。”
女使递上了小盒子。
舒老爷指了指白胡子大夫,女使直接将小盒子给了白胡子大夫,“此乃曼陀罗的粉末,古书上记载,将曼陀罗煎煮,挥,得到灰色粉末,黑市上会制成香,称作迷香,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白胡子老大夫,还真是见多识广,兰芝暗暗记下,这白胡子老大夫也是出了名的嘴严,日后倒是可以展展,少不了有要用得到他的地方。
“马钱子和曼陀罗,爹爹,女儿是犯了多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杨姨娘和四妹妹竟如此狠心。”
兰芝继续哭,一抽一抽的,眼看着也要哭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