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胤看向陵越:“认真来,屠苏尚属是魔!你对他可有半不忿?为师并无对此介怀,你也不必执着。”
陵越闻言,一时惊住,心中默默反省:“我何时这般冥顽不灵?是人是妖……当真也没有那么…。。要紧。”
“依依兄长与为师有约,将她嫁与为师座下弟子,便只有你与屠苏二人,我知你不欲婚配姻缘,为师却是为难。”
紫胤却又道。
“师尊,陵越当真不能从命……”
陵越欲言又止。
“为师知你甚深!你顾念芙蕖心意,故而绝难应允,是也不是?”
陵越低头不语。
紫胤叹道:“可惜你与芙蕖,绝无可能!芙蕖根骨尚可,与你相配,却差之太多。你二人婚配,会损尽你的修为,堕入红尘,魂魄消散就在不远。”
陵越眼神黯淡:“弟子早已知晓,只是,也绝不忍让芙蕖心碎,只望就这般陪着她,走到尽头。”
“便要自己孤寂千万年么?”
紫胤转身看向陵越,心中酸痛不忍:“芙蕖一朝消散,便也了却。你又如何呢?以你修为,飞仙只是迟早,漫长无尽的岁月,你要就此孤寂下去么?诚如封鉴所言,双修之人,可遇不可求!你根骨绝佳,今日错过,便绝难再有!”
陵越仍是摇头。
紫胤只得作罢,道:“罢了!一切皆有缘法!随缘而去吧。一年之约,总是还要坚守!只望你心意坚定,日后莫要后悔。”
陵越方拱手道:“谢师尊!陵越自有计较!”
“我见你对依依颇为不满,看在她已是为师关门弟子份上,勉力迁就她一二罢……依依元神、魂魄皆有所伤,故而苍白孱弱。你要谨记,她的灵力可助益旁人,旁人却万万不可对她施用灵力、法术相助,即便是用于救护,与她也会变成催命符咒!依依若有伤痛,只能以凡间药物救治,或者,靠一己之力对抗,旁人决计不能以法术、灵力施以援手。故而,平日里,你要对她多加照拂。”
紫胤淳淳叮嘱。
陵越默默记在心中。
“依依此来,明为拜师学艺,实为受命而来!”
沉思良久,紫胤方下定决心,道:“以为师所知,天山无情谷弟子少而又少、精而又精,若无大事,轻易不出,更勿论拜在别家门下——依依并未触犯情戒,须得请退下山——只怕,是为着固护天墉城而来!”
“固护天墉城?”
陵越惊异不解:“天墉城有何劫难?又何须依依固护?她那般孱弱不堪!”
紫胤摇头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你不闻封鉴所言,依依素来修习的是上九天无量仙术?与你我大不同,另有神奇也是应当。”
顿一顿,又道:“我近日心绪不安,东海之滨,异动连连,只怕又有凶剑要现世了!只怕依依便是因此而来。”
“这般来,是我错怪她了?无情谷也是一番好意?”
陵越垂头思量。—————————————————————————————————————————————————————————
陵越出得剑阁,迎面遇到芙蕖。芙蕖却转身向着一旁疾步走去。陵越忙快步赶上,拉住芙蕖衣袖道:“芙蕖,你又什么脾气?”
“我怎敢脾气?”
芙蕖甩手,背向陵越,气鼓鼓道:“你不是有婚盟之约了么?恭喜你还来不及!”
“芙蕖!我怎会如此!”
陵越道:“你素来知我心意!我是全意修仙,无意姻缘婚配!更何况,你当真看不出依依元身么?”
“霞光流淌,半仙之体!”
芙蕖撕扯着一朵无辜的花道。
“唉!”
陵越摇头叹道:“是七彩晶石!依依是石妖!”
“当真么?”
芙蕖大喜,转而又恨恨撕扯另一朵花:“依依是天山无情谷出品,当属仙品!怎能与石妖相提并论!”
“终究是妖!”
陵越将芙蕖手中残花夺下,置于花根之处,道:“我再如何,心中却也是难过这一关!你我自幼相识,即便不能婚配,我也从未有过与他人双修之念,就这般陪着你,一千年了,芙蕖!”
芙蕖面有微红:“不是一年之期么?你若为她所动……”
“不是让她住在你近旁么?我总远着她便是!”
陵越道:“好了!依依孱弱,你对她多加照拂……终究是师妹。”
却又蹙眉道:“对依依,我终究不放心!让她住在你近旁,也是要你监视之意……终究是妖物……也不知无情谷到底是何用意……”
芙蕖头应允,心满意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