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柔风徐徐,星辰璀璨,这里的夜晚如同温柔一梦。
司轻平躺在床上当大字,仰头瞅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你得把黎放想起来”
。
虞瑞雨这么跟他说,这话已经在他脑子里转了半天了。
司轻当然知道他该想起来,他也想要把它全想起来。黎放是跟他一起长大的竹马,司轻就算想不起来,扪心自问也知道自己肯定喜欢了他不少年头。这感情浓烈得即使忘了大半也没办法全删除,可想而知他当年喜欢得有多疯,谁又愿意这么放着顺其自然。
更别提黎放现在居然死了,站在他面前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也能让他再心动的美人的是死人。
魔术师太擅长掩藏心绪,谁都看不到他这一路过来心里有多想疯,只能看到表面上的动摇和难以置信,这些无疑都只是冰山一角。
虞瑞雨来的时候,司轻说“死”
这个字的时候,感觉自己牙根都酸舌头都抖,但他终究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司轻要疯了。
他在那天气阴沉的小村庄里看着黎放,无时不刻地想了疯地朝他喊,想骂他喊他揪着他衣领子往墙上撞,想问他这他妈的到底怎么搞的,你他妈能不能实话实说,怎么小时候你屁大点谎都不敢朝我撒现在反倒一环套一环。
可黎放不给他机会。
司轻再扪心自问,觉得自己也舍不得这么做。
所以这世界往往总是事与愿违,不是他想什么就能是什么的。
他叹了口气,脑袋往后仰了仰,看向床后的那面墙。
黎放就和他一墙之隔,司轻知道他在墙的另一边。
黎放干什么呢?
还在睡吗?
司轻不知道。
他翻了个身,看到枕头边上放着虞瑞雨给他的清元符。
司轻准备今天晚上跟它一起同床共枕。
他思绪很乱,一会儿想黎放一会儿想虞瑞雨,一会儿想梦里那阵夕阳的风一会儿想小时候的黎放,想他说“花”
的时候眼底总和这个字儿一起亮起来的光。
哎。
司轻起来洗了个澡,然后又躺回床上呆。就这样乱七八糟半个夜晚后,司轻眼瞅着时钟的表挪着屁股指向了十点二十。
他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一翻身爬了起来,拿上钥匙走出门去,下了楼。
楼梯被他踩得嗒嗒作响,大天使圣德芬端着个盘子,从另一旁走了过来,恰巧与正要下楼的司轻撞上了。
“嗨,欺诈师,晚上好。”
圣德芬朝他笑了起来,抬了抬手里的盘子:“你晚上似乎还没吃饭,要不要来点松饼?”
他手上的盘子里确实盛着三块松饼,上头浇了蜂蜜和奶油,还放了两三颗小草莓,旁边还有蓝莓做点缀。先不论味道,装盘确实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