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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自然说实话。

  孟纾丞沉默了片刻。

  陈嬷嬷心中惴惴不安，外室偏房以色侍人的多，她们身上留了疤，平日里藏得再好，也有看得到的时候，遇到薄情的夫主，难免不会遭到嫌弃。

  三老爷再寡欲，也是个男人，保不了也会如此。

  “我记得晴姐儿幼时脸上也有个疤痕。”

孟纾丞思忖道。

  晴姐儿是国公府二房的二姑娘，经他提醒，陈嬷嬷这才想到了：“二姑奶奶是仆妇们带去花园玩耍时没看好，摔跤划伤的，那伤口又深又长，我记得后来是涂大太太送的玉颜膏消除疤痕的。”

  “那玉颜膏是大太太娘家送的，听说是乔家老祖宗留下的秘方所制。”

  “你去取我的拜帖，让闻谨带礼去趟乔家。”

陈嬷嬷虽不曾告诉他卫窈窈看到伤口的反应，但孟纾丞凭昨晚卫窈窈就知晓她有多在意。

  乔家在开封府，从济宁过去，快的话，三天也够一个来回。

  孟纾丞并未在院里多留，交代完事务就离开了。

  乌鸣山现的财物经过钞关的比对，正是乌鸣山沉船装载的货物，霍敬微低着头站在案前，孟纾丞静坐案后。

  “这是本官即将送呈回京的折子，”

孟纾丞将手里的折子放到案面，食指在上面点了点，“但本官还想听听霍大人的意见？”

  “下官听候老的吩咐。”

霍敬抬头看着孟纾丞平静的神色，心中一沉，喉咙滚了滚，上前半步躬身说道。

  堂内寂静无声，孟纾丞并未等他许久，抬手将折子交给景硕，“来人，带霍大人去南监。”

  “且慢，下官想知晓老以什么罪名将下官押送入监。”

霍敬紧盯着孟纾丞，不过他自己心里清楚，只要孟纾丞想，他便有无数种理由关押他。

  孟纾丞牵了牵唇角：“渎职，贪污受贿。”

  “渎职一项罪名，下官认了，但贪污受贿，下官不认，这些日子老也将下官一家老小的生活境况看在眼里，下官若贪污受贿，岂会还穿着这身四年前做的官袍！”

霍敬依旧穿着那身洗得白的官袍，言辞恳切，眉眼坚定。

  孟纾丞从案上叠放整齐的信件中抽出一封，道：“霍大人任期即将满六年，养廉银共计约一万五千两，霍大人节俭持家，除去日常花销，人情往来想必还剩不少吧？”

  霍敬承认：“这是自然，下官盼着任期结束后能再京城谋得一官半职，又知晓京城房屋租赁素来昂贵，下官与妻子王氏皆出身酷寒，早日筹算不为过吧？”

  孟纾丞未反驳，只递给他一张薄纸：“那这个霍大人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