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骆父心里暗叹,过去坐下。
骆鸣也拖出椅子在他身边坐好,但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水便放下杯子,指腹在玻璃外壁来回摩挲,眉头浅浅挤着。
就听耳边絮絮解释:“知道你忙,本来没想惊动你,但今天回程的票不好买,所以……”
“看来我得感谢妈没去住酒店。”
骆鸣撇唇,语调不冷不热。……
“看来我得感谢妈没去住酒店。”
骆鸣撇唇,语调不冷不热。
骆父知道,他是真的气坏了。
其实这四年来,骆鸣的脾气已经鲜少有外露的时候,一半是因为他要忙着赚钱,一半是因为突然的经历所致。
父母是与他一同度过这段时间的人,自然感触也深,可每每想到他这般变化的源头,心里便止不住地心疼,还有自责。
骆父想了想,叹气道:“她最近看的,主角是网球运动员。”
骆鸣捏住水杯的手指猝然收紧。
“和我说是没忍住就追了,写得还挺专业。”
骆父声音渐低,“你也知道,她其实很在意你退役这件事。”
“不是说过和生病没关系吗?”
骆鸣也低声,他垂着眼,水杯不自觉地轻晃,眸光在莹莹水波间叠出复杂之色,“我退役,是因为竞技状态不佳。”
这句解释,骆父在妻子最初治疗时已听过不知多少遍,但他不得不承认,就算几年过去,自己依然很难释怀:“安德森的治疗费用,单靠我们在国内卖房筹款可不够……”
“这个我承认。”
骆鸣嘴角勾了下,“但您想,如果我竞技状态不错,现在依然走职业,估计排名也会不错。靠奖金和赞助来钱是不是会更方便点?”
骆父犹豫了下:“你妈之前和我聊过,说现在她身体状况还不错,如果你想回去打球——”
“不回去了。”
骆鸣迅打断他。
骆父本能地哦了声,后知后觉,有点不太相信地盯着儿子:“你说什么?”
不是说这么快的回复不可以,只是想起他对成为职业选手
的坚持,无论如何都很意外。
骆鸣却像没现父亲的惊讶,淡声道:“教练做久了,现也不错。您别忘了,我给俱乐部投了钱,算半个老板,现在那边展势头不错,赚得也多。”
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站起来,“晚饭想吃什么?我做,还是带您俩去附近解决?”
没等父亲回答,卧室那边门忽地拉开:“你做的那能叫吃的?连个鸡蛋都能炒糊。”
骆母大步出来,七月半在身后亦步亦趋。
“您别总拿我以前的厨艺说事。”
骆鸣一面收拾杯子一面道,“我现在炒家常菜还不错,康锐吃了都说不错。”
他转过身,冷不丁地愣住,母亲站在面前,眼眶有些红,嘴上却依然不饶人地槽他:“他是说实话被你揍吧?”
骆鸣默默盯了母亲一会,突然笑道:“行,您做,我吃。”
骆母仰头高傲地哼了声,转身去抓丈夫:“陪我买菜去。”
老俩口很快就出了门。
见门关上,骆鸣脸上的笑容也迅散去。
七月半没了靠山,喵呜喵呜地凑过来扒拉他的鞋子。
骆鸣没理,走进厨房把杯子放进池子里,旋开水龙头。
水流哗啦啦的,他却莫名愣住,手撑着边上石英石台面很久,才沉重地吐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