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石山看她这么爽快,想的也清楚周到,严肃的脸上略有些笑意,点了点头:“好,我去和那边打个招呼,看明日能不能看看。”
“那就谢谢周叔和刘婶了,麻烦你们了。”
孟初晞看了眼周清梧,两人道过谢才回家去。
一路上周清梧都有些沉闷,似乎在想什么,孟初晞看着她,然后停下步子拉住了周清梧:“又在想什么呢?从刘婶家回来你就这般了。”
周清梧看了眼周围,拉着孟初晞进了屋,随后才有些愁的比划:我们只有不到二两碎银子,买了地便剩不了多少了。
孟初晞看着她,微叹了口气:“清梧,你还在担心这事?银子不够,那金箔可以先用,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就讨论过了,其他的你不用担心,乖,听话。”
周清梧闻言低下头,心里也知道孟初晞的心意,也没再反对。第二天周叔送来消息让她们二人去看地。那片地离她们家大概两里地,距离并不算远。
两亩地一大一小,旁边有沟渠,隔着一条路,外沿的确有八棵桑树,都生得枝繁叶茂,而且离地远也不担心抢夺养分。看着桑树孟初晞略微有些失神,总觉得自己对桑树有种别样的感觉。
卖地人家男人叫杨义,已经六十多岁了,他指着这片地道:“姑娘,我家这田打理得很好,我和我老伴费了不少心血,如今卖了也是舍不得啊,你们买了亏不了。”
孟初晞回过神点了点头,看了眼周清梧:“清梧,你觉得如何?”
周清梧虽然没种过地,但是见的不少,这片地土质很不错,是块良田。她伸手比划了下:可以。
孟初晞转头对周石山点头道:“周叔,这地我要了。”
说罢她对着杨义笑道:“杨老伯,我也是个痛快人,这地我们要了,买地卖地都是缘分,我也不和老伯谈价格,只是我们家中没有男丁,这地还请杨老伯能帮着犁了,开春我们也能及时进行春耕,不知可否?”
杨义低头思忖了一下,再看周石山也在看他,便笑着应了:“好的,你们两个丫头爽快,我也爽快。石山和我有交情,这次也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这事就这么定了。”
孟初晞微微笑了起来:“多谢杨老伯了,这地定金我明日便送到您家,等到随后处理好了,拿了地契我把随后的银钱都付了。”
“好,这般甚好。”
杨义的确很爽快,大概是儿子在镇里了迹又是去享福,所以他并不指着这地去挣多少银子。孟初晞也意识到了,明白这机会当真是千载难逢。
晚上回来,周清梧把箱子里的银子清点了一下,随后她转头看着孟初晞:定金够了,把药材卖了也能付剩下的银子了。
孟初晞看了下,沉吟片刻后,冲着周清梧笑了起来:“好,那我们先不动金箔,家里的存粮还足够,目前不用太多开支。等到买了地,若还需要银钱我们一起想办法便是,好不好?”
周清梧闻言愣了下,随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连点头。
孟初晞都快气笑了:“这不过是替我省下了金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开心成这样。”
周清梧合上箱子,睁着大眼睛瞅着孟初晞,看她脸上又是无奈又是有些嗔怪,周清梧踌躇了下,挪过去揪住了孟初晞的衣角,微微晃了晃。
孟初晞哪里看到过周清梧这模样,小姑娘有些拘谨,更多时候像个小大人有主见不用自己操心,她受伤那段时间还是她照顾自己,就连这撒娇都有些怯怯的。
孟初晞看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只觉得心都软化了,无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头凑近道:“都学会撒娇了,有长进了。”
周清梧虽然不好意思却乖乖在那不动,任由着孟初晞捏着她的脸蛋,眼睛眨巴着可爱极了。
孟初晞看得都快母爱泛滥了,松开手又揉了揉:“好了好了,看你这么乖我就不再说了。”
周清梧在她松开手后,揉了揉脸,又偷偷抿嘴笑了起来。
地的事定了下来,这消息也在周家村传开了。哑巴家买了隔壁杨义两亩良田,这可是让不少人心里酸,尤其是林氏这看周清梧不顺眼的人。要知道两亩地虽然不多,但是两亩良田也得三贯多钱,周家村可没几个人有底气再去添良田了。
这周清梧捡回来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再像以往一样拮据不说,还有余钱买地,可不羡煞她们。
林氏听说后语气颇为酸:“一个大家小姐,一个从小无父无母,那良田给了她们也是糟蹋了,她们哪会种,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村里人听了也只是笑,却也不得不说,她这话有理。但是周清梧她们并不理会,日子是她们的,能不能过好也不是他们说的。
最近几日落了一场雨,天气放晴后村里有闲暇的人家都在蠢蠢欲动了。周家村三面环山,每到九、十月份就是雁来蕈生长的季节。这是这大自然赐予他们的美味,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去寻上一番。
往年周清梧都会抓住这个时节,一整天都在山上找,拿去镇上换着银钱。只是要避开村里那群霸王,不然就是白费了一天功夫。
不过这要赶早了,几场雨后天放晴了其他人也瞅着要行动了。这雁来蕈孟初晞也知道,在她印象中现代人喜欢叫它茅草菇,学名松乳菇,是秋末冬初少有的可以生长的蘑菇了。在村子周围的茅草坡上,还有松树林下的草丛里最为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