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还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实现。
为了能从林子真这里再得到些灵感和知识,这些平常忙起来连四爷来了,也没有耐心搭理的医者,这会儿对着林子真倒是抱着极大的耐心和热情,一个个争着又是带人参观制药研究所,又是把人领到他们的实验室逛了一圈,殷勤的一一介绍了这些实验室里的各种器材的用途。
就连黏着林子真一起进了实验室的弘晖,弘昀还有康乐,好奇问,这些医者也笑的一脸慈爱,对着孩子们的问题不仅耐着性子一一解答,还会动手向几个孩子展示这些器材的作用,逗的几个孩子惊叹不已。
把边上苏培盛看的无语至极,这一屋子的人,自从来到这里,真的是越来越放飞自己了,平常他们爷朝他们问些问题,这些人总是你推给我,我推给你,很是不耐烦,似乎盯着他们那培养皿,就能盯出个地老天荒来。
偏他们爷这个时候便成了好脾气的了,竟然不介意。反而还总怕这些人饿着冷着,还叫下面的人盯着这些一忙就忘了饭点的大夫医生吃饭。
想到这里,苏培盛不免心里酸揪揪的,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样,看看这些大夫太医,再看看林爷,他羡慕呀。
四爷到是没功夫想这些,他一来便先和平日负责研究所的蒋太医对接工作去了。今天来试药的人,虽然都是病重,要么是大夫已经宣布束手无策了的,要么困于钱财无力医治,这才放手一搏,报名参加这次试药。
虽然在试药前,已经将其中的风险告诉他们了,但是人都是这样的,面对未知的未来,都是抱有侥幸心,总盼望着自己成为最幸运的那个,但是一旦结果不是他们所想的,情绪激愤下,少不了要闹出岔子。
不然那些各大医院,明明在手术前,已经交代过最差的情况,签了手术事前说明书了,但是最后还是会为此闹出事情来。
四爷虽然不怕事,但是他不希望闹出点什么,明明是为民为国的好事,反而因此而受到非议,要是被有心人利用,煽动民意,闹出事情,这研究所在他手里被停办,他不得憋屈死。
而且他这人性子就是这样,做什么都要尽善尽美,前期费点功夫盯着,总比后面因为疏忽大意,最后失败的好。
因此,他今天特别从自己掌管的镶红旗上调了不少人过来,这会儿正按照他的吩咐,正核对病人的信息,确认信息后,这才放一个牌子,让人跟着士兵进去,自然会有人给他们安住处。
这短短的一会儿,这院外便聚集了不少的人,这会在外面或站或躺,大多都是衣着简朴的普通百姓。他们渴望又畏惧的看着眼前这座大大的院子,这是他们唯一生的希望。
一个骨架高大,却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男人,三十来岁,脸上的沟壑显示着生活的不易,这会儿虚弱的坐在地上,身体大半部分依靠在边上差不多年龄的妇人身上。
他们边上还有一个正当妙龄的姑娘,梳着一头黑黑的长辫子,圆圆的脸,本是副喜庆的模样,这会儿却皱着双眉头,浑身的抑郁忧愁,一边从包裹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干粮,一个菜饼子还有两个黑乎乎的糠面馒头。
她把菜饼子递到她爹面前,“爹,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前面还有些人,轮到我们还有一会儿。”
瘦的不行的男人,看到女儿递过来的菜饼子,没有接,而是要去拿那黑馒头,虚弱的道:“这菜饼子你和你娘吃,爹吃这馒头就行了。”
男人看着因为他受伤后,便从未笑过的女儿,和吃了不少苦头的妻子,心里泛着涩涩的疼。他要是死了,丢下她们两母女,以后还怎么活呀。
男人本要去拿黑馒头的手,很快被圆脸小姑娘拦了下来,把菜饼子塞到她爹手里,低着头闷闷的道:“爹你吃,你吃好一点,用了朝廷的药,一定能活下来的。”
若是阿爹活不下来了,她和阿娘便一起去下面陪她。
她阿爹是村里最好的老猎手了,只要去山里从来不落空的,因为有阿爹在,她家虽然只有两亩薄田,但是从小她过的总比村里大多数的孩子还要好。
嘴馋了,不光有肉,她阿爹还会用猎物和皮毛给她换会市集上的饴糖,糕点。大些了,知道爱漂亮了,她阿爹和阿娘每年还会特地为她准备红头绳,衣服。
这次,也是因为她,她年前订了婚,她阿爹就是为了让她的陪嫁丰厚些,一进山便去了五天,若不是为了她,她爹也不会冒险,不顾安危想要去猎那受伤的大熊,最后虽然逃了回来,但是腿上还是被咬了一口。
而那伤口不知道为什么,即便看了不少大夫,但是却一直不能愈合,伤口流脓,又腐烂,她们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都不管用。几次她阿爹咬着牙,自己把腐肉挖了,疼的不行,但是还是没有办法阻止伤口继续溃烂。
短短几个月,她爹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瘦成如今这般皮包骨,虚弱的连路都走不动,而她定亲的人家,见他家这样,便上门把婚事给退了。她心里难过极了,不是因为被退婚,而是就因为这么一门婚事,竟把她爹害成这样。
见女儿低垂着头,边上唤了口气的妇人才对着自家丈夫道:“你吃吧,听女儿的,早点好了再给她寻摸好吃的,她心里才高兴。”
见丈夫点头应下了,她才对女儿道:“丫头,娘口渴了,给娘拿水囊来,娘喝一口。”
妇人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多给孩子找点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