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靠过来,苏妧妧不由得往后仰了仰身子,一面躲开他,一面细想纪夫人究竟说了什么。
大约是……小世子?
苏妧妧一瞬间明白了燕昀的意思,知晓今日多半是躲不掉,也没打算躲,却也不想让他这样轻易便遂了心愿,于是继续往后仰了仰身子,想同他拉开些距离再说话。
却不成想她往后退几分,燕昀便往前靠几分,一副没皮没脸的模样,苏妧妧无奈,觉厚脸皮厚不过他,正要推开他直起身来,却不想身子仰得太后,晃动间一时未支撑住,直直往后倒去。
就在她后背贴上柔软锦被的那一瞬间,燕昀也动作极快地略调整了身姿,跟着她往前,轻而易举便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动弹不得。
“夫人还未回答我。”
燕昀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她,口中说着要一个答案,可那双眸子仿佛却告诉她,不论她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选择。
见他气定神闲,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模样,苏妧妧忽地起了玩心,故意道:“我若说不想要呢?”
娇美人眸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水汽,面颊染上浅浅的粉色,如同一朵盛放在月光下的牡丹,静谧、华丽,又带着让人想摧毁的圣洁。
燕昀撑在她上方的身子低了低,同她拉近了些距离:“不想要也无妨。”
他答得太快、太干脆,反倒叫苏妧妧愣住了,随即心中一紧,愣愣问道:“我若不生孩子,你……便会纳妾以得庶子来承袭公侯之位吗?”
燕昀没成想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反倒给自个儿挖了个坑,无奈一笑解释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说,小世子一事,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见苏妧妧依旧咬唇看着他,燕昀伸手用指尖将那不知不觉已被她咬得泛白的下唇勾出来,笑道:“夫人放心,我淮侯一脉,素来没有纳妾的传统。”
燕昀这话倒不假,从他祖父那一辈起,历任淮侯身边,只有一位正夫人。据说是从前生过世子宠妾灭妻、嫡庶相争等割裂家族之事,从那之后,淮侯府中便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燕家的男儿,不得纳妾。
且不说这规矩不规矩的事情,燕昀如今意在天下,本就无心儿女情长,能与苏妧妧相知,本就是因缘际会,好容易将心上人留在身边,又怎会再去想旁的人?
听得他承诺一般的话语,苏妧妧在心中微叹一口气,想相信他,却又觉不大可能,思虑了一阵,又觉她这样凭空想象毫无意义,索性将这些都抛出脑后,看着燕昀道:”
不要也得要?你这也太霸道了些。”
燕昀低低一笑,俯下身去,在她唇瓣上辗转。
苏妧妧大约知晓接下来要如何,不免有些紧张,却听得燕昀低声安抚,极尽耐心。
她渐渐放松下来,却在不备之间,被燕昀长驱直入,搅成了一团浆糊。
苏妧妧混混沌沌间,只觉有人轻抚她眼皮,笑话她眼泪怎的擦也擦不干,又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唤她。
“乖囡。”
苏妧妧在这个称呼里,渐渐失去理智,被他拉住,一道沉沦。
明媚华贵的牡丹被人在月色中攀折。
门外大雪纷纷,从天幕间一片一片悠然而下。
瑞雪丰年。
第28章二十八只猫你怎样都好看。
雪下了一整夜。
第二日醒来时,屋外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蜷缩在柔软锦被里的苏妧妧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寒意,屋内地龙烧得正旺不说,身后还有一个堪比火炉的热源正紧紧环住她。
苏妧妧昨夜里没有睡好,明明才睡过去不多时,可素日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又早早醒了来。
明明睡了一觉,可脑中却无半分清明,只觉头昏脑涨疼得很,身子也酸涩难受得不行,苏妧妧闭着眼,维持着方才醒过来时的姿势一动不动,想借着残余的那几分睡意继续入睡。
可身侧的人显然已觉她醒了过来,并不打算让她这样安稳睡去,凑过来在她耳边道:“醒了?”
声音低沉醇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苏妧妧下意识便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眼前人俊朗眉眼就在近前,如琥珀琉璃似的浅棕色眸子里,带着温和缱绻的笑意。
苏妧妧一张芙蓉面顿时皱了起来,心中十分不平。
她如今头昏脑涨,脑子里就如同有的银针在扎一般,细细密密地疼着,可身后这人却一副餍足的神态,气定神闲地同她说着话。
苏妧妧有些气闷,并不十分想理会他,可一想到一会儿还要去给纪夫人与简夫人请安,不能补眠,更加愁眉苦脸了。
燕昀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就见娇美人自睁开眼眸后一双黛眉越蹙越紧,明明白白将委屈写在了脸上,于是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细嫩的面颊,温声道:“怎的有些不开心?”
苏妧妧却并未回答他,而是问道:“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侍女们知晓他二人还未起身,便不敢来扰,自然也未有人来说到了什么时辰,不过燕昀知晓自个儿惯常几时醒,看了看外边儿的天色,便说了个大概的时间。
苏妧妧听了,不由得惊讶道:“已经这样晚了?”
说着,便撑着手想要起身。
按说她应睡在外侧,可自打同燕昀成婚以来,燕昀便一直让她躺在床榻里侧,因此她此时若是想要出去,那须得越过燕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