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几人仍在寒山部落住下,待遇却截然不同,换了更宽敞的山洞,连铺床的兽皮都比前两日厚实了一些。
烈在族中尴尬的地位可想而知。
烛火飘摇,余烬合衣躺在床上,眼底清明。大狼怕她冷,近来夜里都化成原形把她裹在怀里,比火炉还暖几分。
“怎么还不睡?”
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银西低声问她。
余烬回神抓过他的尾巴玩,漫不经心:“你信不信今天晚上会有人来找咱们?”
大狼被顺毛的舒服,狼爪子缩起来,眯着眼迷迷糊糊道:“为什么?”
“因为花不会让寒山领真的和咱们结盟。”
今天一场见面,起码让她看出来花和寒山领的貌合神离。
寒山领是个极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恰好,花也是。
两个相同性格的人,怎可能真的统一阵营。
雪山的夜冷冽,月光如炼。寒山部落族长的山洞里隐隐传来争吵。
“族长,金河部落那帮人留不得,不杀了他们,以后会有?大。?烦的!”
“你在教我做事?花,我劝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花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才把气昏的头脑冷静下来。
赔笑道:“族长做什么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花不敢多嘴。只是,那个叫余烬的巫,显然不把您放在眼里啊,来这儿找的都是烈……族长,我是担心她对您不是真心顺服。”
这么说,御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些,沉吟片刻,冷声道:“既然如此,我就去试她一试,在我的地盘上,我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花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骂了声蠢货,面上却是奉承:“族长英明神武。”
寒山领本就生性多疑,和金河部落的同盟关系,在他心里自然而然的当成了附庸关系。花确实了解他,三言两语便说到了他心坎上。
沉吟片刻,寒山领挥手叫来一个心腹,避开花耳语了几句,心腹领命离去。
而花见他有事还避着自己,气的鼻子都歪了。
不拿真心待人的人,煞费苦心,也永远得不到别人的真心相待。
几只寒鸦扑棱着翅膀飞过,余烬同银西小声说着话,突然听到山洞外传来一阵怪异的鸟啼。
却是之前同烈约定过的暗号。
两人对视一眼,余烬抬了抬下巴,示意出去看看。
“神使大人,银西族长。我们少族长派小人来说句话。”
来人几乎和夜色融在一起,是寒山部落特色的灰袍长衣。
余烬勾唇一笑,却是朝着来人腰间的武器瞥了一眼。
银西也看到了。
寒山部落不管是烈的人还是御的人,衣着都一般无二。
只一样,烈的人佩戴的都是那场天火烧出的残次品,但御的人却是较为精致的短刀。
大狼心领神会,想着余烬方才的嘱托,冷下脸来:“有什么事不能白日里放着你们族长的面说?回去告诉你们少族长,银西坦坦荡荡,不论他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来人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目光便不由自主的朝暗处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