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员很快准备就位,蹲踞式做好之后,江愉的操场只剩下心跳声。心跳如雷,她甚至有些害怕自己听不清枪响。塑胶跑道的气味灌进肺里,她突然有些释怀——自己是游泳运动员来着,二百米早就不重要了对吧。
她热爱体育,但从没想过以此谋生,只是长久以来的期望给她了太多枷锁,让二百米赛场变成让她闻风丧胆的东西。可是,牧云行说无所谓对吧。
各就位的时候,江愉抬起头来,阳光刺得她有点睁不开眼。步久白有“紫色闪电”
军,她只有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牧云行。
可那是牧云行啊。
“预备——”
所以不要把这当成比赛了,就只是跑向牧云行而已。
枪响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了出去。
感觉上才刚刚起步,最内圈的一道紫色真的像闪电般闪过,江愉在那一刻见证了这位前辈恐怖的实力,但是那一刻只有同为运动员的敬佩。
因为是她曾经放弃的东西,所以对坚持下来的人无比尊敬。步久白的形象在她心里变得高大起来。也是这时她释怀了,所以为什么不能甘心做个观众呢?
后面的人的呼吸就在耳畔,她被压的很紧,可是真的没有力气冲刺了。
还有五十米,她看着自己内道的人又一次加,而这时步久白已经被“粉丝”
们团团围住了。
冲过终点时筋疲力尽,特招生在体育项目上有垄断般的能力和人气,江愉冲线之后扶着膝盖半蹲着,身边只有属于别人的呐喊声。
但是没所谓了,跑的很开心——以前不理解别人说的这句开心,她现在有些明白了。
剧烈的喘息时,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很好了,别难过。”
牧云行大概以为她很受伤,所以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没想到江愉抬头时是一脸灿烂的微笑。
“老师,你来啦。”
江愉的脸很红,再搭配这个笑容,整体给人一种“淳朴的少数民族姑娘”
的感觉。牧云行不明白她开心的理由,实际上她总感觉今天见到的江愉有些不一样了,不过释怀总归是一件好事。她点了点头,扶着江愉想让她走一走。
“四道的!”
“啊!来了!”
裁判员在喊人了,于是两个人只得先走回去。
最终的成绩是二十七秒一,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两个人显然都没有因此而失落。她们没再关心其他,只是转身离开了。
她们路过一个人们围起来的大圈,里面团团围住一个人,边上的人每叫一声,中间的人就被抛起来一次。江愉看清那是步久白,打心底里为她开心。
“老师,”
江愉指了指那个人,向牧云行介绍道,“中间那是步久白,特别厉害——你认识吗?”
牧云行点点头:“听说过,好像去年就达到健将级了,早就被省队要走了。”
江愉无比赞叹的摇摇头,心想自己竟然和这样的人站上了同一个赛场。
这时候大喇叭喊,二百米决赛的颁奖就要举行,牧云行停下来,问江愉想不想看颁奖现场。
“好,”
江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