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瞧也不瞧他一眼,沿着青石板路径直朝外走。
“哄她哄不住要你做甚?她哭了你自己去慎刑司领罚。还有,记好了,”
魏澜话音停顿片刻,才道:“以后都不要再提那个字,她不是谁家的遗孤,只是杂家的对食,叫挽心。”
咸庆明白过来师父的意思,敛眸应是。
……
咸庆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宁晚心醒来不见魏澜,就蜷着身子坐在榻上呆,直到咸庆带着两个宫女进来帮着她稍微梳洗整齐,她才看向这房间里唯一一个她有印象的咸庆,“……夫君呢?”
她眼神懵懂稚嫩,干净的一尘不染,咸庆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师父要护住她了。
因着师父认可了这位姑娘,咸庆对着她自然耐心不少。
“他有事情要忙,你乖乖在院子里等他,太阳落下他就回来了。”
宁晚心能够区分最简单的善恶情绪,知道面前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也不闹,抱紧了魏澜的衣服点点头。但是周围的人都能瞧见她脸上的失落。
宁晩心对魏澜的依赖让人心惊。
咸庆第一次见有姑娘黏着自家师父,哭笑不得。虽说师父生一副好皮囊,面无表情盯人的样子可是能把人吓哭。饶是有人看中他的权势,也多是有贼心没贼胆,更遑论这种自内心的依赖。
“小厨房那边刚出一锅枣糕,还热着,配粥和小菜,给你端来吃好不好?”
咸庆温声问着,耐心地等她的回答。
后面两个小宫女鸡皮疙瘩都冒起来。苍天有眼,这是那个跟他师父魏澜行事如出一辙的咸庆公公?为点鸡毛蒜皮阴着骂人半个时辰的咸庆公公?
咸庆知道她们想什么,冷冷瞥过去一眼,满意地瞧见她们吓破胆的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但是他敢把师娘弄哭么?不敢,他再也不想去慎刑司了。
春日午后,盛日阳光洒落,照得人心里也暖洋洋的,能融化一样。
咸庆找人搬了个藤木躺椅搁在院里石桌边上,给宁晚心躺着晒太阳。
这边刚安顿好,外头有人过来,说常平宫的大宫女秋霜,指明要见咸庆公公。
“见杂家?可有说何事?”
原本魏澜身为内监总管,在福宁宫偏院虽然单设一院落,却没有独立的厨房。帝登基之后,体恤魏澜掌事辛苦,才特赐一小厨房,管火的几个都是之前御膳房的人。咸庆跟着师父住,沾了这点口腹的好处。
栗子糕出炉,腾腾热气,栗子香勾人馋虫,连一心在魏澜身上的宁晚心都看了好几眼。咸庆讨一盘子过来打算跟宁晚心一块儿吃,结果还没等坐下就被人叫住了。
“没说具体何事,不过看她的样子大有您不过去就不走的意思。”
小宫女大着胆子多嘴问一句:“秋霜姑娘是不是看上公公您了,跑咱们这边比福宁宫正殿还勤呐!”
“皮痒了?连杂家都打?去去去,干你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