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周与森,傻傻地?愣在原地?,半晌抱着书包走到球场边上坐下?,一脸惝恍茫然,似乎被打击到了。
谢景聿觉得这小子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周与森就是这样一个人,粗神经,满脑子热血,又常常一根筋走到底,有时候撞到南墙了也不懂回头。可能是成长环境的缘故,他的世界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黑白分明,正邪对立,全然没有中间地?带,这是他的优点,有时也是缺点。
谢景聿走过?去,轻踢了下?周与森的脚,问:“喂,没事吧?”
“有事。”
周与森抬起头,受伤地?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谢景聿看他可怜巴巴的,像条落水狗,不由轻叹一口气,回他:“没有。”
“那林粟这么生?气。”
周与森神色沮丧。
谢景聿在周与森身边坐下?,沉默片刻后才冷静地?开口陈述道:“你学你爷爷、你爸爸去帮助弱小,这件事本身没有错,你不用自我怀疑。”
“但前提是你得区分出?谁才是真正的弱者,需要帮助。”
谢景聿转过?头,平静地?问:“林粟向你示弱过?吗?”
周与森摇头。
“你见过?她因为别人的看法伤心难过?吗?”
周与森还是摇头。
“你觉得她自卑吗?”
周与森迟疑了下?,还是摇头,“她一点儿都不自卑,还很?……自强。”
谢景聿默了下?,为自己?下?意?识赞同周与森对林粟的褒奖而惊讶。他垂眼掩去眼底跳动的情绪,片刻后才不徐不缓地?说:“现在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
周与森低头,想起了林粟刚才说的话,她说她会很?多他不会的生?存技能,也并不觉得家境差就比别人低一等。
林粟一直都是坚强的,任凭周围人怎么看她、议论她,她都不为所动。
但他却自行其是,一意?把她当成一个弱者去同情,还沾沾自喜。
“完了,她现在一定觉得我是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优越感爆表的家伙。”
周与森懊恼起来?,捂着脑袋说。
谢景聿倒不觉得林粟会这么想,说来?也奇怪,他和她明明交集不多,但他就是笃定她不会误会周与森的为人。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她足够聪明。
“既然你现在清楚林粟是什么样的人了,以后就别插手管她的事了。”
谢景聿说。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