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青在外行走许多年,一次都没有遇上险境。
她正想着,听到幕流月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似是笑了一声,脸上却不见半分笑意,只有淡漠寂寥,声音轻到如同浮羽:“我好好在地面上走着,却被险境拉了进来。看来是天地也不容我,想要我死。”
落在明青心上却像是一柄重锤。
她被锤得生痛,抬头对上幕流月看来的目光。
无喜无悲、不含多余情绪,她对明青说:“你不该出手的。”
“无瑕道体得天眷顾,你原本不该掉进险境的。”
“现在你醒了,伤势也处理好了,便自行出去吧。”
自行出去。
她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现在往上看黑沉沉一片。
明青不用尝试也知道这里无法踏空,还有诸多限制。
换而言之,她们无法原路返回。
要想离开险境,只能自己想办法。
幕流月这么说,便是不想和明青一道。
她说无瑕道体得天眷顾,她说天地不容她,她不想和明青一起,不想连累明青。
她认为自己会是累赘、灾祸。
这是明青从来没有见过的幕流月,陌生到她无法接受。
诚然,分别三百年,彼此变化都天翻地覆,她和幕流月也不复当年熟悉。
但明青其实从没觉得哪里变了。
她心里的幕流月从来清正高洁、朗照四方。
不应该是眼前这般心灰意冷、百无聊赖的模样。
这是明青透过那层魔族左使漠然疏离的外表看出来的。
她抬抬左手,在幕流月转身要离开、打算就此各走各路时拉住她衣摆,声音里含了几分委屈:“师姐,你要丢下我么?”
幕流月沉默。
她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她和明青不再是一路人,此时分别是最好的。
她堕魔,是魔族左使,明青修道,是上清宗少宗主。
说魔族左使和上清宗少宗主是师姐妹,是同道,如同说笑话般荒谬好笑。
况且,她要做的事情
幕流月眸光暗了暗,心里诸多情绪涌动,却很快被明青的话冲散,继而变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