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醒来后,已经是隔天早上。他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地好,全身筋骨都舒展开了,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适。
房间里没有计泽的身影。
方翼想跟计泽道谢,可没找到人,只好鬼鬼祟祟地先回了自己房间。
糟糕,他昨晚霸占计泽的床睡了一晚,那计泽睡哪里呢不会睡沙吧
这下不仅人情没还清,反而越欠越多了
方翼有些懊恼,刷牙时也心不在焉。他洗漱完,背起包正要出门,手机忽然响了。
是宋桥的电话。
“方翼,见到我哥了吗有没有把写真给他签名”
要不是宋桥提醒,方翼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见到了,改天给他。”
“我哥是不是很帅是不是很有魅力”
宋桥跟小女生一样花痴地捂着胸口,两眼直放光“你们剧组开放探班不改天我去看你,顺便”
“停。”
方翼打断他的痴人所梦“程导的戏你又不是不知道,保密工作很严,不允许随意探班。”
“噢。”
宋桥丧气地垂下眼,没几秒,精神又振奋起来。
“你跟计泽有很多对手戏吧能不能偷偷拍几张他的照片给我”
方翼翻了个白眼。
“宋桥,别得寸进尺。”
宋桥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他这可是典型的私生饭行径,是要被整个粉圈钉在耻辱柱上的。
他深刻地作了一番自我反省,最后忍痛道“算了,有签名就好。方翼啊,我哥拍完上一部戏后就落了腰伤,胃也不太好,你记得好好照顾他啊。”
腰伤胃病他怎么没看出来,计泽不是很健康吗而且人家计泽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别人照顾
方翼实在难以理解宋桥这种心态,他敷衍地应了几句,把海报和写真都塞进包里,便去了摄制片场。
今天他的戏份依然不多,剧组今日出的通告主要是路与非和计泽的对手戏。阿飞要简暗帮他起诉他舅舅猥亵未成年,简暗问他有没有证据,阿飞说暂时拿不出来,简暗被他气笑了,脸上的耐心再也维持不住,眸中露出几分冷意。
“要碰瓷也换个地方,请你出去。”
阿飞爆了句粗口,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他办公室。
这一场结束,路与非坐在方翼旁边,后怕地擦了擦额头的汗。
“计老师的气场真的太强了,我差点撑不住。”
方翼也有同感,他看了眼被众人簇拥着的计泽,想到包里的海报和写真,突然有些犯愁。
要不,过几天再给他签名
连着好几天,方翼都没找到机会再跟计泽说话。计泽的戏份多,每天的通告都排得很满。方翼也就悠闲了两天,从第三天开始,他的戏份也越来越重,夜戏也多,经常拍到半夜才收工。
随着拍摄进入白热化,方翼对周繁这个角色理解得也越来越深。周繁从小双亲逝世,亲戚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最后只好由年迈的爷爷奶奶抚养他长大。爷爷过世后,周繁无心读书,加上家里穷,便去工地上偷材料卖钱,被抓进了少管所。
在那里他认识了一帮道上的人,被几个“老大”
一忽悠,出了少管所后就走上了偷蒙拐骗的道路,后来召集了一帮小弟,里面就有阿飞
周繁这个人看似乖戾,其实心底还存着善良的本性。听说阿飞的舅舅猥亵村里的留守儿童后,周繁叫上人把他舅舅痛揍了一顿,然而他舅舅后台强硬,根本不怕几个小混混的威胁。周繁只好让阿飞去律所求助,哪知道简暗根本不相信阿飞,还把他赶出了律所,周繁又气又恨,以为简暗跟阿飞他舅舅沆瀣一气,于是自己动手把简暗也揍了一顿。
这样一个暴力狂角色,方翼拍了没几天,身上就全是磕磕碰碰的伤痕。他自己看了不觉得有什么,倒是路与非大惊小怪得跟什么似的,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堆跌打损伤的药,逮住他就要帮他上药。
“方翼,你别动”
路与非卷起方翼的袖子,把他的胳膊上的淤青涂好药后,又盯着他的脖颈看。
方翼被他看得直毛。
“我去,方翼,你这晒得可够狠啊,都脱皮了。”
方翼低下头一看,也被自己晒得肤色分层的颈部皮肤吓了一跳。
“你都不涂防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