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钟的时针终于走完半个小时,而外面始终没有响起开门声,宋禹的心总算落地。
“你们下楼休息吧,顺便把隔壁门牌号恢复,我要是有事叫你们。”
他们能顺利进酒店,自然是提前订了房间。阿华笑道:“幸好全叫阿禹你料中了,不然我们这房间可就白定了,一晚上几百块,够我跳几次楼了。”
虾仔笑嘻嘻道:“走走走,我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酒店,得好好享受一下。”
两人小心翼翼出了门,宋禹也起身进房,懒洋洋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干他这行的,常年在外拍戏,酒店就是家,住多了便有种飘零感,难免厌倦,但穿来之后一直住在窄小的劏房里,如今躺在酒店床上,不仅舒适,还有一种微妙的归属感。
感谢陈向辉给他开的房间。
那就祝告别的他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吧。
宋禹自顾笑了笑,闭上眼睛。
而隔壁套房里,此时正是热火朝天。在熏香和药物下,被肮脏的欲望裹挟,床上两人早和畜生没什么区别。
黄择天其实很快就发觉不对劲。
但他确实是个变态,有着不一样的癖好,对方的痛苦嚎叫,让他兴致高昂,哪还会在意其他。
这个夜晚还长。
*
翌日清晨,陈向辉在浑身疼痛中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丑陋的老脸,当即哀嚎一声,砰地一声跌下床。
这动静让黄择天也醒了过来,他懒洋洋伸了伸胳膊,看向床下一脸惨白的男人,笑道:“阿辉,早啊!”
陈向辉睁大眼睛,他昨晚进了房间后就断片了,现在回想也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个痛苦的噩梦,但显然,那不是一个梦。
他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发觉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尤其身后那处,火辣辣的撕裂感。愤怒和羞耻顿时涌上来。
他看着一脸餍足,打着哈欠的黄择天,一股恶心直冲脑门,恼羞成怒吼道:“黄生,你做乜搞我?!”
黄择天坐起身,不甚在意道:“我还要问你呢?你让我来房间,自己却躺在床上,不就是让我搞你么?”
陈向辉道:“我是让你去小武师的房间,你来我房间作何?你是怎么进来的?”
黄择天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漫不经心道:“当然是你司机拿给我的钥匙,我还要问,为什么是你在床上,小武师呢?”
陈向辉看着对方那满身松弛的肥肉,恶心得想吐,而对方这话显然不是说谎,他脑子更加懵懵然。
两间房他各自要了两套钥匙,隔壁一套给了阿光,让他交给黄择生。
难道是昨晚自己喝醉,给阿光拿错了钥匙?
想到什么似的,他跌跌撞撞走出房门,找到自己随手放在玄关边柜的的钥匙,果然是两套房子各一套。
也就是说,他让阿光拿给黄择天的钥匙,确实是自己房间的。
黄择天打着哈欠跟出来,陈向辉转头看向他,气急败坏怒道:“你是眼瞎了吗?就算是我给你拿错了钥匙,但你没看到床上躺的是我吗?”
黄择天不甚在意地耸耸肩:“阿辉,你都说了自己拿错钥匙,别说我一开始确实没发现,就算发现是你又怎样?你浑身软得跟水一样,不就是等我来搞么?”
陈向辉恨不得杀了这个人,但想着那六百万,还是克制住恶心和怒气,道:“黄生,既然你搞也搞了,我认了,那六百万你可以给我了吧。”
黄择天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刷刷签下一张,递给他,挑起眉头道:“阿辉,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安排的,但我可是说好了,你自己献身也没用,没有得到小武师或者钟鸣生,那六百万我是不会给的。”
说着恶意地打量他一番,“虽然阿辉你这个年纪这身皮囊,我原本兴趣不大,但昨晚毕竟快活了,我向来不吃白食,这十万块你拿去。”
一个寂寂无名的小武师,价值六百万,而他堂堂一个电影明星,竟然只值得十万。
陈向辉的屈辱和愤怒再也克制不住,他浑身颤抖地夺过支票,撕成两半揉成团砸向黄择天的脸,大骂道:“姓黄的屎忽鬼,你拿着这钱去食屎吧?”
黄择天自认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佬,常年被人捧着,哪里受得了这气,当即脸色一垮,一耳光抽向陈向辉。
陈向辉躲避不急,生生挨了这响亮的一耳光,直接让他失去理智,怒而扑向对面肥头大耳的男人。
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原本是不相伯仲的两人,但陈向辉身体受了一晚的罪,虚得很,而黄择天又是草莽出身,打架动手那是专业的,下手极其狠辣,何况他本就看不上陈向辉,根本就不会留情面。
两人扭打间,一只花瓶不慎从沙发旁的小桌摔落,碎成几片,黄择天随手抓起一块,就朝陈向辉脸上划去。
陈向辉毕竟是个演员,脸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恢复少许理智,赶紧捂住脸颊,嚎叫着求饶:“黄生,别打了别打了!”
黄择天一脚将他踹翻,丢开花瓶碎片,狠狠啐了口:“叼那妈!跟我动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还是不解气,又上前将人踹了两脚,才转身骂骂咧咧离开。
听到门关闭的声音,陈向辉才勉强从地上坐起来,他松开捂着脸的双手,看到满手鲜血,吓得跌跌撞撞往外跑。
刚出门,正要遇上来接他阿光。
要不是跟了对方十来年,阿光都差点认不出这满脸血的男人是自己老板,他大惊失色上前将人扶住:“辉哥,你怎么了?发生了咩事?”
陈向辉喘着气惊慌失措道:“快快快!送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