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煜看着和尚写下的那三个字,一瞧就是半夜,苏简兮就在他身边,二人却没有言语。
他们只是在思索要如何开始,雪锦阁,洛淮轩,萧正允,曾经逃离的一切,都在经年后一一回归,不可回避的往事迟早要摊开的。
而雪锦阁和洛淮轩就是记忆的第一道锁。
“没料到,他竟真的留了下来。”
沉默寂静中的第一句话,孟煜抬起头缓缓言说,“本以为,他的性情,是最耐不住这般事的。”
“淮轩只是随性,却不出世,他是谋才。”
苏简兮的话落在孟煜耳中,虽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几人中最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才是最聪慧慎思的。
“萧正允也不赖,知道以他之力,不成气候。”
苏简兮冷笑一声,“只可惜,雪锦阁毕竟为江湖门派,朝堂之事还需循朝堂礼数。”
“你欲如何?”
“无需费神,朝中之事,萧翼学早有安排。”
她的笃定令孟煜意外,从未想过,萧翼学竞得她如此信任。
而此时,一屋之隔的萧翼学也未曾眠,此番故意借道鲁州,如果仅是让苏简兮看看边境疾苦,倒不至于,只是若不以此掩饰,恐怕无法瞒过苏简兮,更不用说还有孟煜在侧。
“王爷。”
出声之人若让孟煜瞧见不会陌生,是一直跟随在其身侧的仆役,但此人真实身份是坤王手下第一死士——樊尚。
此人同萧翼学自小相识,当年事,王朝易主,就是这樊尚陪伴左右,保他安然,好在萧正允继位后为抚朝臣,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这才有了之后的坤王。
“事情怎么样?”
樊尚入城,除了萧翼学,再无第二人知晓,而他前来的目的,是见一个人。
“先生说一切按计划行事,让王爷莫要挂念,顺其自然。”
萧翼学点点头,他信樊尚,其所言,从不怀疑,“京中近日如何?”
“梁州看守王允之已于早前暴毙宫中,朝堂上下无一人怀疑此事非萧正允所谓。”
樊尚如此说着,“况且此前朝中局势已然动弹,朝臣对萧正允向来不服,此事更浮动了人心。”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前朝民间对萧正允怨声载道,他萧翼学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等待怨气聚集至能够一鼓作气、破军而入的地步。
距离夺回王朝的时间不短了。
五日后,坤王萧翼学回京,一行数十人,于正午城池繁华之时,从梁州正街,在众人注视下停在坤王府门前。
坤王回京,不仅未及时觐见,还以在外突染风寒,抱病连第二日的早朝也免了,各中深意,可够人猜上一阵儿了。
只是相对于坤王明里暗里的剑拔弩张,萧正允表现的似乎过于轻松,既然风寒就遣人去瞧,既然抱病不能来朝就让好生歇息,毋用忧心。如此一张一弛,一松一紧,外人瞧来,总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所谓。
而此时的洛槐书院,自那次削减教师,遣散学生后,又历经变数,当初任教之人仅留一二,学生更不用说,从一个书院彻底变为京中最为神秘的地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