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室里出来的竟是还未脱下丧服的程语,只见她神色淡然平静,整了整衣衫上的褶皱,从容地向着正院走去。
这个结果让陈诚始料不及,本来以为程家还有人私通鬼教,不想却是程语与他人暗通款曲。他翻身从假山上下来,凝神细听,确认暗室里已经毫无声息,这才轻挑草帘,错身钻了进去。
暗室不大,除了一条细长的走廊,其余地方只有十几平米。屋顶上有一扇天井,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遮挡,只有微弱的天光透进来,勉强能看清屋内陈设。
陈诚走到程语刚才烧东西的位置,地上的灰烬还散着余温。他用脚拨了拨,一张拇指大小未燃尽的纸片露了出来,隐约能看到上边的字迹。
陈诚将纸片捡起,现这是一张符咒,但从遗留的字迹来看,却无法辨认符咒的作用是什么。正待他要仔细查看一番时,身后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一听上去就来了不少人。
这暗室十分简单,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陈诚心中一沉,现在无论是出去还是留在这,对别人来说都是十分可疑的行为,他只好严阵以待,也好随机应变。
正想着,几名下人走了进来,看到陈诚都是一愣:“你是……陈先生?”
陈诚脸色阴沉地说:“是我。”
几名下人面面相觑,问道:“陈先生怎么会在这?这个暗室是?”
“这个……我要说不知道,你们信吗?”
陈诚无奈地摊开手,“算了,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这时又有一人走进来说:“陈先生还是先担心一下怎么跟家主解释吧。”
陈诚的视线穿过最先进来的几人,看到管家殷重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连殷总管都来了,看来这个暗室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呀。”
陈诚心中有些了然,按说程语是不会这样针对自己的,应该是有人假扮了程语,引诱自己进入暗室,最后又叫来程家家丁,给自己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陈先生脚下的灰烬似乎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否告之一二?”
殷重没有理会陈诚的感慨,直接问道。
听这话,陈诚有些疑惑,自己现在虽然可疑,但一是程府宾客、二又是程心的男朋友,殷重可是程府的总管,就算怀疑自己,也不该如此无礼。他也不想再于殷重扯皮,说:“我们见了家主再说吧。”
殷重见他不肯再说,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出了暗室的出口。陈诚昂挺胸,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
嘱咐了下人将现场清理干净,殷重几步过了陈诚,引着他向后院走去。
“家主不在正堂吗?”
陈诚问。
殷重头也没回,只说了句:“陈先生跟着便是。”
两人走了一阵,却一个人都没碰上,陈诚似乎看出了端倪,停下脚步说:“殷总管这是要带我去哪?”
“自然是去见家主。”
殷重转过头来,嘴角微微翘起。
陈诚活动了一下手脚,说:“算了吧,一天也等不及了?”
殷重一愣,随即咧开嘴笑了:“桀桀桀桀桀,小子,你倒真是聪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聪明也谈不上,不过是你的演技太差了。”
陈诚也笑了。
殷重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插进了自己的头颅,然后一用力,整张人皮撕裂开来,大蓬的血雾喷了出来。
陈诚下意识向后让了几步,待血雾散尽后,拱手说:“浮游鬼王当真是千变万化,怪不得在修炼界留下了‘来得快、逃得快’的名声。”
浮游鬼王仍是以一袭黑袍遮住了头脸,甩了甩手上的血,说道:“小子,不用逞口舌之快,程家人都在办丧事,吕质那老儿也不在这,我看这次还有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