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兰:“唉,干娘老了。很多事一个人干不了,就得找个男人。他是老包的儿子,叫包宝柱。大伙儿叫白了,还叫他包不住。”
“我看他不像好人!”
“呵呵呵呵,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人?干娘也不是好人。只有你爹一个好人,可惜呀……”
于显龙虽然年纪小却也能从干娘落寞的神情中感觉到,她和自己的爹关系不一般。
那玉兰又说道:“回去后别再给人家放牛了。过了五月节庄稼起来又该闹胡子了。兵荒马乱,胡子说来就来,让你娘多加小心。”
于显龙:“胡子会闹到龙湾镇去?”
那玉兰:“有你爹在他们当然不敢,可是现在……,难说呀。跟你娘就这么说,她啥都明白。跟关先生也这么说。”
于显龙把干娘的话告诉了娘,把那小笤帚挂在门边,就去了龙湾义学。
义学大院内一片死寂,看来其他孩子已经早早放学了。学堂已经上锁,于显龙只能奔上屋关先生的书房。敲门进去,关先生和关晓冬对坐在书案前心事重重的样子。
于显龙问道:“先生,出什么事了?”
关先生站起身:“下午,你的那个死对头打人来了。”
“是韩学德?”
关晓冬冷哼了一声:“哼,除了他还能有谁!”
于显龙:“这个王八蛋。冤有头债有主,他的儿子是我打走的,让他来找我!”
关先生:“跟你没关系。他打来的是张媒婆,韩二虎看上晓冬了。”
于显龙:“那个大蠢猪?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学姐不是已经跟姚砚田定亲了么。”
关先生:“我刚给姚家传过话去,让姚花山尽快去韩家说明白。若有可能,让他们尽早把亲事办了。”
于显龙:“韩家早就知道师姐和姚师兄的事。他们这是欺男霸女,以势压人,姚家说了也是白说!师姐,你自己愿意吗?”
于显龙一顿柞木棍子:“明天我堵住韩二虎,暴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胡思乱想。”
关先生苦笑道:“孩子话。韩学德现在不好惹,站着的买卖坐着的地,骑着的骡马放着的牛羊,连赖镇长都敬他三分。另外,此人为富不仁,心狠手辣,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就算明着我们把他回绝了,也怕他暗地使绊子。”
关晓冬:“放羊娃,那次韩学德来找你晦气,来得气势汹汹,可你说了一句话他悄悄就走了。咋回事?”
关先生板起脸:“晓冬,不得窥探别人隐私。”
于显龙:“嘿嘿,我无意间现他一件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天我就说了四个字——狗扯羊皮!”
关晓冬:“啥是狗扯羊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