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啊!”
于显龙试图为娘系好已经解开的衣服扣子,朱琳琅却忘情地抱住了儿子。
黑白子趁机抓住绳子就拼命往上爬。就在他爬到半空中的时候,绳子突然剧烈地摇动起来,于显龙放开母亲抓住绳头,奋力猛摇!
朱琳琅举起左轮啪啪啪,连打三枪,两弹打空,一枪打在黑白子的屁股上!
黑白子就像一只抓在皮绳上的猴子,被摇得晕头转向,一松手刺溜一下,滑下来一大截。绳子渐慢,黑白子一稳身,刚要喘口气,绳子突然摇动,黑白子再也抓不住,凌空跌落下来。
于显龙看着摔成肉饼的黑白子张口大喘,坐在地上。心脏剧烈跳动。
朱琳琅抱住儿子放声大哭。此时就算死了他也心满意足了。
于显龙:“娘,趴在我身上,我背你上去!”
爬出那个洞口,于显龙把绳子捯上来再挂到峭壁上,背着朱琳琅一点点落到天窑子旁边的山坡上。
朱琳琅解开绳子,离开儿子的脊背:“放把火,把这都烧了吧。”
“娘,那洞里还有……”
“什么都不要。烧了!”
于显龙在棋盘山的冲天大火中,背着朱琳琅迤逦下山。
于显龙不由自主地将娘放到一个树墩上,回望棋盘山。他的心情很复杂,如果不是为了娘,他可以占住棋盘山拉杆子拿局,轰轰烈烈干一场。什么江大辫子、齐狗屁都让他们灰飞烟灭!
他高喊了一声:“牤子,老蘑菇——!”
山鸣谷应,回音袅袅,却没人答应。
朱氏却始终再没看棋盘山一眼,她的脸一直向着北方,似乎幻化出龙湾镇那座巍峨的宁胡塔。
“小龙儿。”
“娘。”
“你还想当胡子?”
“娘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关先生还在么?”
“六年前我找不着你,关先生也被韩学德逼得待不下去了。他把我送到华树岗学大夫,他们一家人就回关里了。”
“闺儿呢?”
“一直在那拉街干娘家等我。”
“把她接出来,咱们一家三口找个没人的地方开荒种地……”
“娘,杀我爹的仇人,害你被胡子抢走的那些人我知道是谁了!”
“你要给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