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住完全继承了他爹的衣钵,继续当花舌子;大神那玉兰不听于显龙的劝阻,依然做他的出马仙,依然跟包不住扯不清道不明。于六指一死,那玉兰的一颗心彻底凉了,做人的底线彻底崩溃了。
一行人辞别江大辫子,跟着包不住来到那拉街外八里地左右的一处沙岗子下面下马扎营。
五个人刚笼起火来,尕尕狐就到了。
尕尕狐刚要坐下,于显龙挥手就是一棍子:“你他妈的骚狐狸,是不你在野狐岭闹鬼?”
“你放屁!老子一个叫花子,去那荒山野岭干什么?”
于显龙瞪着眼睛:“别扯犊子,你敢说野狐岭那天晚上鬼哭狼嚎狐狸叫,不是你搞的鬼?”
尕尕狐:“我姓胡,叫尕尕狐,可是我哪会学狐狸叫啊?再说,穷叫花子富赶路,从来都是穿城走镇啃大户。你多咱看见叫花子钻山沟子的?”
“这可就怪啦。按老蘑菇的说法,那天晚上至少有三五个人在暗处盯着我们。尤其那阵子狐狸叫,绝不是一般野狐狸,好像是有意给我们引路的。”
郎占山阴沉说道:“那可不是好地方,一大堆毛子兵。还有溜溜棒子呢!”
黄占元反驳道:“那还有我们的人呢,都是龙湾镇的女人!”
郎占山:“没听见枪响,溪水里、水潭里那些毛子兵谁弄死的?怎么弄死的?”
于显龙仰望着天空:“他们对战的时候,咱们还没进野狐岭,那天风大,那里又是山窝子,所以咱没听见。后来他们守不住那个山洞才撤出来,被毛子兵给占了。”
“溪水和水潭里……”
于显龙:“不见到他们本尊谁也闹不清。我问过龙湾镇的娘们姐妹儿,她们都不清楚。”
尕尕狐站起身:“不干老子狗屁事,走啦!今晚野兔岗镇财去。”
黄占元:“哎,你不去那拉街打老毛子啊?”
“呸!别拿老子当傻子啊。老毛子啊,那是罗刹鬼机枪大炮手榴弹,老子命烂可也不白给。咱们来就是讨两块银洋花花。”
于显龙把七星子一扬:“打不打老毛子你随便,抓不住秦歪脖子,你敢跑我就崩了你!”
尕尕狐:“秦歪脖子是谁?”
郎占山咬着牙:“这个老畜生,是他老丈人。杀了老婆又勾引老毛子杀了他亲闺女,狂龙老婆。肚子里还有四个月的孩子啊……”
尕尕狐跳了起来:“操他八辈儿祖宗,这还是人吗?连畜生都不如,等我一刀杀了他!”
于显龙仰望苍天,牙咬得咯咯作响!
三更以后,只有铁木带着三十多人来到那拉街外。江大辫子受命,带着人四周联络,结果只有狂龙绺子带着花子头儿尕尕狐在那拉街西边。
约定的是拂晓一起行动,可是日上三竿,那拉街镇内,响起一阵阵俄国军号,街道上出现一群群乱七八糟的毛子兵。随即出现一伙又一伙中国人,胳膊上都匝着白布带子,好像是戴孝。
那拉街镇外的林子里除了铁木、于显龙这两伙四十来人,四野望去连个鬼影都没有。铁木气得大骂“八嘎呀路!乌合之众,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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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显龙问尕尕狐:“八嘎呀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