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另一个民兵拖着的庹观耷拉着脑袋,不知是死是活。
他回头朝兆丰说道:“兆丰,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不过,交换的条件得由我来定。”
“讲。”
“白瑞峰的女儿得留下。这两个废物我可以放了。”
此时的白晓杨用极其镇定的眼神看着兆丰。
庹铮这时却挣扎起来:“放了小白!你们为什么要抓她?放了小白!”
押解他的民兵朝着他的后脑勺打了一拳,庹铮就不言语了。
一直被兆丰挟持着的黄部长这时似乎嗅出了什么异常的气味,小声问兆丰:“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兆丰在黄部长的耳朵边小声说:“黄部长,今天的确是多有得罪!一会儿我放了你,你把这些民兵都带走,我要和那个人了结一些事情。了结完了我兆丰登门找你,要杀要剐随你。你就信我兆丰这一回!”
黄部长为了尽快脱身,连声说道:“行!行!”
于是兆丰就朝邱仁峰说道:“你先放了庹铮两兄弟再说。”
邱仁峰冷笑了一下,朝身边的人使了一下眼色。押解着庹铮的人松了手,庹铮就像一摊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而庹观被人松开手后,却像一个软塌塌的死物,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兆丰朝庹铮心急如焚地大声喊:“庹铮,你还不背着庹观走还等什么?”
庹铮恍若梦游般地看着依旧被人控制着的白晓杨,有气无力地说:“小白,我错了。我不走,我死也要和你死一块儿!”
说完他眼睛里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潮水一般顺着脸庞流淌。
白晓杨看着头和络腮胡子又长又乱、神情憔悴、
又黑又瘦的庹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强忍住心里的悲伤,竭力用平和的声音朝庹铮说:“你听兆丰叔叔的话好吗?把你弟弟背走,他真的快要死了!他真的快要死了!现在只有你能救他!快救他!”
说到最后,白晓杨终于抑制不住心里悲伤的情绪,嘤嘤地哭泣起来。
但是庹铮的一根筋上来了,他朝白晓杨表白道:“不,小白!我再也不会丢下你。我死也要和你死一块儿!我要陪着你!”
白晓杨终于被庹铮的自私和执迷不悟激怒了,她泪眼迷蒙伤心欲绝地朝庹铮喊起来:“庹铮!你怎么还这么自私?你能不能为别人活一回?就这一回!你的弟弟是因为救你才弄成这样的!庹观是因为救你才这样的!你现在是该救他,而不是陪我!我真的太恨你了,庹铮!你走!赶紧走!背着庹观走!走啊!”
白晓杨眼睛里的愤怒终于把庹铮从迷失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他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过去把软塌塌的庹观抱起来,使出浑身的力气才把庹观架在肩膀上,就像扛着一件沉重的包袱一般半拖着庹观走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这时,兆丰又朝邱仁峰说道:“把小杨子也放掉,让她过我这儿来。”
邱仁峰冷笑一声,说:“兆丰,你还想得寸进尺吗?”
兆丰朝邱仁峰呵呵笑道:“好,邱仁峰,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的!很惨!我兆丰说到做到!”
邱仁峰也呵呵冷笑道:“我倒还是第一回听见你兆丰用这样的口气威胁人。不过我一点也不害怕。呵呵……因为我从你的声音里没有听出任何底气!呵呵……”
兆丰说:“好,既然你邱仁峰有这么足的底气和我兆丰对话,那么现在我就放了黄部长,我们一起进到朝霞寺里去。”
邱仁峰呵呵地笑着说了一声好,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有两个人立刻跑到朝霞寺的山门前,使劲儿推开了朝霞寺沉重的山门。
朝霞寺的山门在漆黑寒冷的夜晚出沉闷的开启的声音。
随着山门慢慢打开,突然,有股阴郁的冷风挟卷着一股浓浓的腥味从开启的门缝间挤了出来。开门的两个人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惊呼,就像被火燎了屁股般地呼啦一下子就跑了回来。
而刚刚开启的山门随着那两人松开手的瞬间,转轴处出一阵绵长沉闷的吱呀声,啪的一声又自动关上了。
所有在场的人心里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激灵。
而跑回来的那两个人惊魂未定地盯看着关闭上的黑漆漆的山门,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
邱仁峰朝那两人骂道:“你们见鬼了吗?吓成这个样子。”
一个人声音抖地说:“里面真的有东西!”
邱仁峰朝说话的那人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胆小鬼。那里面除了几个泥菩萨,能有啥东西?赶紧过去给老子开门!”
那人一脸惊惶地望着邱仁峰,眼神里满是乞求的神情。
邱仁峰又朝那人狠狠地命令道:“还不赶紧去?别惹得老子火!”
那人没有办法,只好看着另外的一个人。
两个人又畏畏缩缩地朝山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