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有了传说才会有敬畏,有了敬畏才会有和睦共处的平衡。传说和封建迷信不能混为一谈,但在那样的年月,概念的混淆不清已经令所有的人疯狂和失去理智。
也许当时的张幺爷已经感觉到了这样的疯狂会带来灾难的后果,所以他才有了不祥的疑虑。
这饮牛池的水也是挺神奇的。夏天凉爽刺骨,冬天却如同温水。别的小沟小河、池塘水渠都结成了厚厚的冰,唯独这饮牛池的池水,蒸腾着白茫茫的雾气。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饮牛池的水面蒸腾起的白茫茫雾气越加地浓重。雾气悬浮在池塘的表面,使池塘显出几分神秘。
池塘的四周非常安静,看不出池塘有被什么东西打搅的痕迹。
一伙人站在雾气弥漫的饮牛池边,有点迷茫了。
只有庹师围着池塘转起来。
池塘岸边上的杂草长得非常杂乱茂盛,高的齐胸,矮的也可以没膝。或许是由于池塘周围的水汽太重的缘故,蟒蛇留下的血腥气味在这儿神秘地消失了。
杂草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朵朵残雪点染在上面,显得有点苍凉。
杂草很湿,张幺爷他们身上的衣裤已经被杂草上的雪水打湿得差不多了。
张子恒说:“怎么看不见这东西进入池子里的痕迹?”
张幺爷用眼睛梭巡了下四周,说:“跟着庹师找找看吧。这么大的一个东西,如果真是出了这片老林子,这个池塘应该是它唯一藏身的地方。”
张子恒听了张幺爷的话,就吩咐跟上的愣小子们分头围着池塘寻找蟒蛇进入饮牛池的蛛丝马迹。
虽然知道蟒蛇在老林子里受到了重创,但是大伙儿对这么大的阴邪之物还是心生芥蒂,在寻找的过程中显得小心翼翼极其谨慎。
突然,庹师矮小的身影隐没在杂草丛里,就像在杂草丛里突然消失了一般。
其实大伙儿在池塘边分头寻找蟒蛇的过程中,眼角的余光始终是瞄着庹师的。庹师现在俨然已经成了这伙人的精神支柱,庹师身影突然在杂草从里消失了,大伙儿的心里顿时就是一惊。
张子恒是最谨慎的一个人,他立刻大声喊道:“庹师呢?庹师怎么不见了?”
张幺爷也一直在注意着庹师那边的动静,他朝张子恒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大伙儿立刻明白庹师那边出现了状况,都用直愣愣的眼神看着庹师隐没的那片杂草丛。
庹师隐没的那片杂草丛是池塘边长势最好的杂草丛,庹师在那一块地方搜寻时,茂盛的杂草几乎就要漫过他的耳际。
而现在,庹师整个人却在杂草丛里消失了。这显然是一个不祥的信号。
张子恒和张幺爷开始战战兢兢地朝着那片杂草丛靠近!
突然,只见深深的杂草丛里呼的一下抬起一颗邪恶的头!
是一个蛇头!
是巨蟒的头!
这颗蛇头的邪恶只能用惊怵和战栗来形容!
张子恒和张幺爷虽然也有点心理准备,但对巨蟒的突然出现也是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地出一声惊呼。
几个愣小子也是吓得浑身打颤。
巨蟒的头抬得很高
,高出杂草起码有半米,这样它就处在了居高临下的位置。它的头在草丛上面游移搜寻。
它也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
庹师矮小的身影这时在巨蟒的脑袋下面现身出来。
看见庹师的身影又出现在眼皮底下,巨蟒邪恶的眼睛里射出两道黄澄澄的光芒,它呼地朝庹师吐出了猩红的芯子,鼻孔间喷出一股浓浓的白气。
庹师在巨蟒的脑袋底下弓腰缩身,两只长长的手臂微微张开,似乎随时准备和巨蟒放手一搏。
张子恒和张幺爷虽然心惊肉跳,但是他们还是鼓起仅有的勇气朝着巨蟒和庹师慢慢靠近。
突然,巨蟒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庹师兜头叼了下去。
庹师这回没有只是晃动脑袋和身体,而是一个鹞子翻身,以极其快捷灵敏的度伸手骑在了巨蟒的脖子上。
巨蟒庞大的身躯顿时从杂草丛里翻滚出来,白色的肚皮和青色的背脊在草丛间翻滚起伏。
庹师显然是用赤手空拳制住了巨蟒,巨蟒在草丛间剧烈地翻滚,显得惊慌而且没有章法。
张幺爷大喊道:“上,赶紧!”
说着带头朝巨蟒翻滚的草丛扑去。
张子恒和几个愣小子亢奋的神经也在极度惊怵的状态下被完全激了出来,从四面包抄上去。
庹师在巨蟒庞大的身躯下死死地钳制着巨蟒的咽喉部位,无论巨蟒在草丛中怎么翻滚,庹师就像吸附在了巨蟒的身体上的蚂蟥一般。
就在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对巨蟒形成包围之势的同时,巨蟒庞大的躯体朝着饮牛池里飞卷了过去。
张幺爷大叫了一声:“糟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巨蟒青黑色的躯体已经盘卷着射入了水塘里,轰的一声溅起一两米高的水花。
庹师也被巨蟒带入了池塘,他的身体陷入了巨蟒扭曲盘卷的躯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