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春前紧张得一哆嗦。白晓杨怕春前失声惊呼,急忙用手捂住春前的嘴。
白晓杨和春前是靠着红薯窖的窖壁坐着的,窖的口子也小,他们隐藏在昏黑不清的阴影里,从上面不容易现他们。
出现在窖口的人压着嗓门,鬼声鬼气地说话了:“书记,这红薯窖里会不会藏着人?”
有人“嗯”
了一声,停住脚,说:“藏谁?”
“张幺爷啊!他会不会知道我们要来逮他,藏在红薯窖里躲我们?”
来的人正是冯蛋子他们。
冯蛋子听了那人的话,也把那颗锃光瓦亮的脑袋伸到窖口朝下面看。红薯窖里的确是昏黑不清,冯蛋子同样没有现躲在窖底的白晓杨和春前。
“张幺爷不会那么瓜!就是藏也该藏远点。卧牛山里面到处都是蛮洞,要藏也藏蛮洞里,藏这红薯窖里算个锤子啊?要是真被老子现了,不被老子瓮中捉鳖了?呵呵……”
冯蛋子居然在上面呵呵地笑起来。
那人听冯蛋子说的话有道理,猥亵的脸离开了窖口,说:“我咋觉得今天这村子里鬼气森森的?咋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气?”
冯蛋子说:“一定是狗日的这些反革命
要和老子对着干了,把张幺爷和张子恒藏起来了。”
那人又说:“藏也就把张幺爷和张子恒两个人藏起来就可以了,咋我感觉这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呢?未必都藏起来了?我们又不是要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逮了,犯得着都去躲起来吗?那么大个村子,静悄悄的,弄得我们就像鬼子进村一样。”
冯蛋子一听,朝着那人料了一脚,小声骂道:“你狗日的说话给老子注意点!什么鬼子进村?老子是日本人么?尽开黄腔,信不信老子办你狗日的学习班?”
那人立马就不敢应声了。
这时另一个声音说:“要不咋说还是书记的脑壳灵性呢?我们半道上折回来从后门悄悄进去逮张幺爷是对的。说不定张幺爷这阵子还真就躲在家里呢。”
说话的是吴章奎。
冯蛋子朝吴章奎说:“你现在带两个人绕到大门口去守着,防止张幺爷狗急跳墙从前门跑脱。我们一会儿就从后门进去逮人!”
吴章奎领了命,带着两个人绕到前面的大门去了。
躲在红薯窖里的白晓杨不明白冯蛋子他们说话的来龙去脉,望着窖口一脸的迷茫。
怎么又有人要逮张幺爷和张子恒了?白晓杨不明白。
而冯蛋子他们此刻在红薯窖的上面没有再走,而是站在一笼竹子下,等吴章奎带的两个人包抄到位,然后才进去逮人。
有人在上面冷得不住跺脚,窖口上两块松动的小石子被震得落了下来,一块刚好打在盘卷着的小蛇身上。小蛇的身子震颤了一下,盘卷在身子里的头抬起来,细小的芯子从细小的嘴缝中试探着伸缩了几下,头上的肉冠似乎也鼓胀了几分。
白晓杨心里一凛,突然觉得这条小蛇头顶上的肉冠和朝霞寺里那条巨蟒头上的肉冠有几分相似。
难道这条小蛇就是那种巨蟒的幼蛇?可是朝霞寺里出现的那条巨蟒是青黑色的,而这条小蛇却是火红色的,显然不是同一个品种。
白晓杨的心里生出了疑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从地上寻找了一根朽了的竹枝,想把小蛇的身子挑起来看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