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将‘追魂术’的事儿告诉了公子后,他就晕了。”
青儿小心翼翼解释。
“完事后自去领罚。”
楚黎笙愠怒道。
“是。”
楚黎笙替他把了脉,确定人没有事,才出了殿。
“最近给他多补补,前段时日失血过多,伤了根本。”
楚黎笙走到殿外又交代道。
“是。”
长孙允晚膳时才醒了过来。他一睁眼,起身就跪到了奉案前。
“公子,你这刚醒怎么又开始折腾了?”
青儿见跪在地上的人没好气道。
她刚刚因为这人挨了五十鞭,现在却还得过来照顾这个活祖宗。
“我无事,青儿姑娘不用管我。”
长孙允喃喃道。
“陛下命你好生用饭,按时用药,难道你要抗旨?”
青儿沉声道。
她如今也算是抓住了这位公子的命门,只要是陛下所命,他都会乖乖听话。
果然如她所料,长孙允乖乖起身,用了膳,然后又将一旁的汤药悉数喝光才又跪了下去。
“陛下命你亥时入睡。”
青儿离开前看着一脸颓败的人补充道。
陛下有多在乎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她可不想眼前虚弱不堪的人再晕了过去。
长孙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青儿离开后,长孙允的泪水便止不住地垂了下来,他看着那把匕,真想拿起来将自己活剐了。
可是不行啊。他的命如今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没权处置。
他要生不如死地活着,日夜赎罪。
对,他得活着,悲惨地活着。
他看着那把匕,自虐似的回忆着令他惊恐无助的画面,血淋淋的钝刀割着他心口上的软肉,然后又不断地蹂躏着,绞缢着。
泪水模糊了双眼,冷汗浸透了衣衫,他心口痛得又蜷缩在地上颤抖着。
打更声响起,他记得要亥时入睡的,于是,便又跌跌撞撞起了身,爬到榻上,盖上锦衾,闭了眼。
眼是闭上了,可是心却更慌了。他脑中不停地闪现着匕刺入女人肩膀那一幅画面,然后他又想到女人因为他折了十年寿命的事,心中只觉被万斤巨石压得喘不过气。
他想着女人对自己的好,想起他们一起出宫玩乐,一起行医救人,还想起女人总是无条件相信自己,宠自己,所有的好此刻都化成了一只名为“作茧自缚”
的噬心虫,不断啃咬着自己的心。
他睁开了眼,不敢闭上,他受不了这种痛,真的太疼了。
一夜未眠,他的双眼红肿,眼下一片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