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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穷途陋巷(第5页)

有乐看着那两个盲琴师解包袱靠墙而坐的举动,忍不住说道:“能溜当然要溜,不过我很好奇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或许宗麟清楚他们究竟演的哪一出?”

宗麟低哼道:“我只知道狭路相逢,不狠心大杀四方是出不去的。什么叫‘殺器’?肯拼命的人都是殺器,就像那些瓦罐,拿来拼命它就成为凶器。人们常说‘兵者大凶之器’,其实人,才是凶器。人比任何凶器都凶恶,到了恶人之手,便连丝竹之乐也难免成为杀戮的凶器。”

信雄抱了个瓦罐捧在手上,悄悄伸嘴到我耳边说道:“这儿有很多瓦缸之类的东西。不如我们各拿一个,托着走出去,扮成托钵僧溜掉……”

宗麟晃袖之间,从信雄手上拿过瓦罐,啧然道:“托钵僧托的是钵,不是坛坛罐罐。你若不嫌手累,那边还有个更大的缸可抱。”

信雄拉着我跑去缸边,我摇头后退,投眼只见那披裹花布的家伙似是硬起头皮,迟疑地往巷内走了几步,不安道:“差不多快到中间了,再往前走只怕要遭袭。里边那个很会打人的老家伙手里拿了个罐子,似想用来砸我脑袋……”

信雄在缸边说道:“不要怕,他离你好远呢。我叫信雄,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们死到临头,留个万儿给你也不打紧。”

那披裹花布的家伙瞥他一眼,伸手到旁边堆陈的瓦缸里蘸了些腌料,往信雄胸前的衣襟上写字,哂然道,“黄泉路上记着,我叫年退骛。”

信雄愣问:“写在我身上的那个字怎么念?”

披裹花布的家伙边写字边回答:“心无旁骛的骛,音同物。”

信雄不解的问道:“‘音同物’是什么意思?”

披裹花布的家伙不耐烦道:“意思就是此字读音与‘物’字相同。你这个笨蛋!”

信雄擦拭衣襟,又问:“到底叫什么名字呀?”

披裹花布的家伙啧然道:“年退骛。”

信雄惑问:“您退什么物啊?”

“不是我要退什么东西。这跟退货无关!”

披裹花布的家伙烦闷道,“总之,九泉之下,你只须知道我叫年退骛。”

“总算听明白了!”

信雄高兴的说,“您废物。”

披裹花布的家伙恼怒道:“你才废呢!什么也不说了,先废掉你这家伙……”

肩后背有骷髅头胡琴的高瘦之人仰着头问道:“到底有几步?”

披裹花布的家伙追着信雄卯脑袋,边奔边答:“刚才走了六七步,被一个傻小子蹲在路边嘲笑我名字,为了追着他打,我差不多又奔出了七八步……”

高瘦之人掐指估算,立在墙影中沉吟道:“此间处境适合‘十面埋伏’之韵。”

矮小之人微微点头,颔称然:“高垣深巷,正好增强音波摧荡之势。”

坐地调弦,叮嗡叮嗡的测试几下,拨弄之间,错落有致的出宫商角徵羽之声。

有乐拉我退到他旁边,刚说了声:“好大一副古弦琴!”

随即四下里瓦釜嗡然,巷内回萦一片喔咿嚅唲的杂音低鸣,惊飞一只跳墙鸡,扑簌簌的扇翅窜过眼前,却在墙上掉了头。啪一声微响,半颗鸡头坠落我脚边,我惊忙移足后避,瞥见后边有些托钵家伙纷纷从墙上缩头。有乐不安道:“我似乎听到四面楚歌声……”

信照抬手,看手上那只青蛙张大了嘴巴,他蹙眉说道:“那高瘦之人似会某种特殊口技,伴随琴韵萦荡,瞬间出四面楚歌般的合吟低唱之声应和。但再多杂音也只是扰乱心神,大家要小心的是琴声……”

话未及毕,青蛙在手上爆裂开来,溅汁四迸。

信照甩手不迭,便趁挪避之际,移步抢身拦在信雄与那追卯脑袋的披裹花布家伙之间,先拽信雄,推去长利那边,回手迅即拔刀,不料那披裹花布的家伙先已绰出袍下单刀,唰唰挥撩飞快,口中哂笑道:“老子是边卫第一快刀,不信你拔刀比我快?”

其出刀之快,便连有乐也看出来了,不禁咋舌道:“不料这个猥琐的家伙出刀有这么快!什么‘边卫’来着?”

“西北边卫,”

披裹花布家伙抢先出刀,迫使信照迎狙不及,顷遭迅狠的刀势逼得一时手忙脚乱,披裹花布家伙正要劈斩,闻听有乐之言,不由恼觑道,“什么猥琐?你给我说清楚!”

有乐忙退去宗麟身旁,吐舌儿道:“我有说过吗?”

有个毛稀拉的捧钵家伙爬在后边的巷墙上伸脑袋出来接茬儿道:“先前看见这厮伙同一群服色各异的可疑之人去给奥斯曼军团帮腔,居然无耻地为虎作伥,帮着强权一方肆意欺负惨遭侵略的弱者,不仅幸灾乐祸,甚至极尽齷龊之能事,其行径之阴险卑鄙,除了‘猥琐’这个词语之外,真不知该如何形容其宵小勾当。”

那披裹花布家伙闻声转觑,信雄摇头说道:“不关我的事。不是我说的……”

宗麟在旁正色道:“是非观决定立场,而不应凭立场来判断是非。做人要厚道,身为旁观者,至少你装作矜持一点都好过完全不讲修为。一个被突厥兵蹂躏最惨的国家,竟然有人去支持强盗般横蛮的奥斯曼侵攻,嘲讽受害者,赞美侵略,这是一种怎样猥琐的心态?”

“你不够快你不够快,”

披裹花布家伙急催刀势,一轮抢攻,快狠难当,将信照逼退,口中叫嚷道,“你还不够快!”

随即转身向有乐怒劈而来,有乐忙躲去宗麟后边。披裹花布家伙单刀变双,晃转之间,已是两手各绰一把刀,在宗麟面前舞得花团锦簇也似。后边巷墙上伸出脑袋的托钵家伙们看至眼花缭乱,因感精彩,不由得纷纷为之鼓掌。然而舞完刀之后,却见宗麟依然好端端地站在眼前,披裹花布家伙愣望道:“怎么回事?”

宗麟瞅向披裹花布家伙衣襟上裂绽渐殷的那道血扩悄剧的斜纹,皱眉说道:“先前你挨了一刀,不知道么?舞得这么起劲,失血更快了。快去旁边躺下罢,不要闹了!”

披裹花布家伙闻言一怔,随着众人纷投的目光,低觑胸前果然血染大片衣襟。我见状亦自纳闷:“他何时挨了一刀,竟连自己都不知道,可想而知那一刀有多快……”

披裹花布家伙转觑信照,变色道:“你什么时候劈了我一刀?做人要光明磊落,劈我一刀要先说给我知道。况且你凭什么还手,反击就是不义,一切责任都在你!”

有乐忍不住说道:“先前你和信照比刀快,他来不及告诉你……”

披裹花布家伙转身怒挥一刀,没等劈至有乐脑袋,便先挨瓦罐砸头,从宗麟跟前跌步踉跄退后。信雄连忙又捧了个瓦罐过来,宗麟拿之在手,朝那摇晃复返的披裹花布家伙头上再砸一个,碎迸无余。眼见披裹花布家伙兀犹未倒,信雄又捧来个瓦罐,宗麟啧然道:“还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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