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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连玉翘就在她面前,低着头,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一副很好拿捏的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直想掏一下耳朵“你说什么”
“我,我说,我不想做妾。”
连玉翘头都不敢抬,说出来的话倒是很清晰,“我不想给表哥做二房。”
沈夫人疑惑地看着她“那你是想”
难不成想做正房这可不大可能呢,没个理由,也不能随意就休了许氏。
“我”
连玉翘有些话实在张不开嘴,还是青螺上前来磕了个头,“老爷当初过世的时候,盼着姑娘找一门正经亲事,嫁出去好生过日子。也不求什么富贵,只要平安就好。”
沈夫人简直想抓住连玉翘的肩膀晃一晃,问问她脑袋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大郎有什么不好这外头的亲事,不是我推脱,你这实在是为难啊”
她可是在沈大将军面前都说了连玉翘情愿给沈云殊做妾的,这下子被当面拒了,要她回头在沈大将军面前如何交待
“玉翘”
眼看连玉翘低着个头油盐不进的样子,沈夫人只能下猛药了,“你可想过,你的名声这若是”
“我知道。”
连玉翘声音细如蚊蚋,却是打断了沈夫人的话,“我知道别人说我克夫,可若真是克夫,我就更不能跟表哥了,夫人说是不是”
沈夫人哑口无言,眼看着连玉翘告退走了,一肚子的火就全到了红罗身上“你不是说这事十拿九稳了吗如今这是怎么回事我回头如何与老爷说”
沈大将军可不是傻子,她前头打着包票,后头事儿就不成了,沈大将军难道不会多想的
红罗也是张口结舌“这,这奴婢明明看见”
她明明看见连玉翘站在沈云殊的院子外面痴痴张望,难不成她看的竟不是沈云殊不可能啊
“奴婢再去劝劝表姑娘”
“劝什么劝”
沈夫人一盅茶砸在地下,茶水全溅在了红罗鞋面上,幸好茶放得久了已不烫人,“瞧那丫头说的是什么”
若是让沈大将军听见,必会想她这是有意要给沈云殊塞个“克夫”
的妾呢。虽然说,她也的确是有意的,但她本意还真不是想“克”
了沈云殊啊。
红罗连忙跪下,动也不敢动“表姑娘或许只是听说要做二房,一时有些想不通奴婢,奴婢再想法子劝劝,或许就”
沈夫人此刻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既是你提的,你就去劝,可有一条,别让老爷以为我逼着这丫头做妾。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沈家不怎么太平,袁家也同样如此。
袁翦紧皱着眉头,一脸烦躁。自打沈家父子来了江浙,这才一年多点的时间,他就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连眉心的川字纹都深了。这沈家父子,真是天生来跟他作对的自打他们来了,就没几件顺心的事,现在居然连钦差都死了,偏偏杀死钦差的,还是
袁胜玄看见袁翦的脸色就知道父亲心情烦躁,并不敢多问,只能把目光转向袁胜青。
袁胜青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还是对弟弟道“的确是那帮人干的。他们也是假扮商人,谁知司俨与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对他们的身份起了疑心,于是”
“于是他们就把人杀了”
袁胜玄不由得大怒,“他们也不先打听打听司俨的身份而且,既是要杀,为何又不全杀光,还留下人来报信不成”
这群倭人果然这等小国里出来的野蛮人根本没有头脑,只知道杀杀杀而且,他们跑到福建去做什么
“大约是看着江浙一带巡防得严,又想去福建劫掠”
袁胜青按按眉心,“且不管他们去福建做什么,横竖不在我们辖下,便出事也是那边顶着。只是福建守备定是不成了。”
袁胜玄脸色更阴沉了。福建守备是他们看好的人,可是事事不顺。先是想用来联姻的袁胜莲跑了,现在倒好,眼看着这守备位子都坐不住了,倒省了袁家一个女儿。
当然,袁家并不想省这一个女儿,只是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件事了“钦差那边,究竟是否知道他们是倭人”
这才是最要紧的。如果知道了,再上报朝廷,那倭患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之前所说沈家为争功而夸大倭患的话就成了笑话,倒要轮到他们袁家为人所笑了。
“目前看来,应该是没有。”
袁胜青有句话没说出来,他觉得司俨当时也未必就是起了疑心,多半是那些倭人自己心虚,所以才大开杀戒。却没料到这是钦差队伍,里头很有些侍卫是好手,所以未能将所有人都杀掉,自己反而损失了些人手。
“还算他们机灵,未曾留下活口,只有几具尸身,当是分不清是倭人还是海匪的。”
倭人就这点儿好处,除了语言不同,跟本朝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从尸身上是分不出来的。
“沈云殊倒是去得快,那几具尸体他从头到尾都看过,恨不得能剖膛开腹,看看心肝有没有什么两样。”
袁胜青也是一肚子憋屈,只能讽刺一下沈云殊解气了,“只可惜,他还不能叫死人开口说话”
“即使分不出来,钦差被杀,朝廷也要下旨严剿了。”
袁翦总算开了口,“虽是在福建出的事,江浙也也免不了。”
袁胜玄略一思忖便道“既然如此,眼下也顾不得别的了。朝廷的旨意一下,沈家父子两个必定要借机翻起大浪来,咱们家不能被他们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