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家世如此不堪,儿臣也会娶她,给她正妻之位,许她一生相伴相守,绝不背弃她,儿臣做得到,那父皇您呢?”
“啪!”
皇上手中的紫金砂壶砰的砸在了苏落歌的头上,鲜血在他的脸上肆意横流,腥甜浓稠的血滴进他的眼里,更同样滴进他的心里,已经没什么所谓了,这么多年他有意无意的试探,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心里根本收效甚微,那就像是一潭永远也激不起风浪的死水,再也试探不出任何关于瑶妃的消息,这个人心里可能早就将她忘的干干净净了吧,自古逢秋悲寂寥,可瑶妃连悲秋也算不得了,她也许如同现在的冬日里的一颗枯草,被这厚厚的白雪掩埋,等到春日新的绿草萌芽,便再也没有痕迹了。
“从你遇见那个女人开始你便无数次顶撞与朕,朕是你的父皇!容不得你置喙!朕即便是错了,就算是错了,你也没资格指凭朕!你是皇子!是朕的儿子,朕不会!也不允许那样低贱被人弃如敝履的女人嫁到皇家来!你要娶也只能是方家的嫡女,其他的你想都别想,若你再这般胡闹下去,朕就将这折子交给大理寺让他们严查督办!”
“父皇!”
“够了!你下去!若再求,朕立刻诛九族!”
“呵呵——”
苏落歌站了起身,头上的鲜血已经滴进赤红色织缠金枝的毯子上,鲜血和赤金色融在了一起似乎那般契合倒分不清楚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背手而立的明黄色男人,他终究还是失望了,失望至极!失望到让他再也提不起一点希望来敬爱他的父皇,那失望和原先的一点点恨意如同水草一般在心里疯狂且肆意的生长着,让他的眼低看起来极为猩红。
苏落歌闭了闭生涩干痛的眼睛,眼睛因为情绪高涨而有些烫,终于他睁开了要,那眼里又恢复了以前的淡淡冷眸,他福了福身说
“若儿臣愿意娶方青栀为妻,父皇可愿让儿臣娶月棉棉为侧妃?”
苏君墨回身看了看殿下的苏落歌,他不解,所以拧着眉问
“你就非得娶她?那怕只是侧妃也要将她娶回来?”
“是。”
苏君墨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暗叹了一声说道
“罢了,罢了,朕也只是这般说而已,毕竟方家的女儿不是那么好娶的,你且去吧,方家的婚事朕会全权交给皇后,也会让钰贵妃从让协助,你且凭本事娶到方家丫头再说吧,若你真的做到了,朕会考虑考虑的。”
“是。”
苏落歌就这般盯着满头的鲜血走出了宫门,吓得宫人们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不敢抬头。
国公府里方千凌坐在房里,酸枝木的桌上铺了一层上好的海月纱,烛光下的海月纱散着微微荧光,可眼前的人却无心欣赏它的不同,方千凌愁眉不展,一双眉毛像极了绣娘们将要缠花的金丝,手指不停的扣在桌子上,只等“吱哇”
一声,他才收起了思绪,连忙起身问
“怎么样?青栀可好些了?”
金墨兰心情低落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帕子丢在桌上,愤愤的坐在椅子上说道
“凭他什么五皇子的,他身份尊贵,那我们青栀就低了他去吗?为何这般磋磨她?今日我可是差人打听了,昨夜里五皇子送她回府,竟然错走了路,去了那白骨井!那是个什么地方啊!天啊!那是历朝历代的最终之地啊!那里卖了多少白骨?内监的,宫婢的甚至还有哪些犯了错的低等嫔妃啊,原先还烧成灰埋进去,后来皇上仁慈不许后宫苛待下人,想着原本是好事,可那些个看起来做小伏低其实用眼角观人的宫人们竟然将死去的宫人们囫囵的扔进去便不管了,那里面可真真比炼狱还凄惨啊!可这平白的却让青栀瞧见了,她胆小,如今又看了那些不该看的,可不得病了!”
方千凌手掌握紧一直都没松开,等金墨兰的话说完后他的眉毛便皱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