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寒怯怯的看了一眼月棉棉正要离开,苏落歌喊住了他道
“无妨,请他进来,想必本王知道来人是谁。”
月棉棉见苏落歌开口也不便再斥责阿寒,脸上的寒色换上了得体的笑再次替苏落歌摸了摸脸上的汗,便禁了声。
“五皇子无恙?”
来人正是卜游,他的眉眼修长疏朗,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看上去柔和,实际上却坚韧无比,身着青色的对襟长袍,腰上束着月白色云纹腰带,轻薄柔软的云纱被风吹的轻轻飞起,腰间的墨玉也闪着沁润的光泽。
五皇子未起身微微侧过头嘴角牵上一丝笑意问他
“可是合懿郡公主醒来了?”
卜游虽摇头,眉眼却是舒展的,脸上也不见昨夜的焦急忧愁,俯身行了礼开口道
“虽未醒,但也是无大碍了,亏得五皇子的续命药,不然青栀这次怕是挺不过来了。”
“那先生此刻来府是为何?”
卜游立身合手指了指五皇子后背的伤道
“五皇子被罚军棍声势这般大草民又怎会不知晓?王爷救了青栀劝诫将军,对于草民来说已然算恩人,如今王爷受伤草民又岂能独坐方府遇事不管呢。”
苏落歌低叹一声道
“那便随墨大夫一起瞧瞧本王这伤,本王还有要事进宫不能躺在这里。”
卜游闻言上前用手探了探他后背的伤,墨大夫见状立在身侧对卜游说
“这位先生,王爷背上的伤虽严重但只要细心护养到无事,可他胸骨已折怕是行动不便的。”
卜游闻言摸了摸苏落歌胸腹处,果然有一处凹陷下去,他皱眉问
“五皇子这次进宫可是真的有要事?”
苏落歌点头忍着背上的痛,卜游伫立片刻拍了拍一旁墨大夫的肩膀对他说
“草民会续骨之术,可以帮王爷将胸骨复位,前辈认为可行?”
墨大夫捋了捋额前的碎道
“续骨之术小人也会,可这胸骨虽然归了位,行走之时也会疼痛难忍,更别说王爷背上还带着伤,王爷进宫为何又不肯说,若只是去请安行礼那倒还好——”
卜游亦点头认同,可话里却变了意思道
“王爷进宫怕是不止是请安行礼,胸骨可以复位,背上的伤也可涂抹膏药,只是如何行动那就得请王爷自行斟酌,这宫还是可以进的。”
说罢命人打了热水拧了绢帕细细的将衣衫和血肉慢慢的拨开,一旁的墨大夫见不好阻止,便拿出手里捂着的千蕴膏道
“那先生不如用这个吧,小人一时间寻不到比着更好的膏药了。”
卜游见是千蕴膏忽而笑了笑说
“这药青栀原来给了王爷啊,鹤鸣道长走时留了五盒,北荒数年不曾用,没成想一进京都不到一年时间里这药便尽数用尽了。”
苏落歌闻言噤声默然了下来,不可否认的没有搭卜游的话,苏落歌愣神片刻,卜游便伸手接好了他的胸骨,还未等苏落歌吃痛,便已经续好。
墨大夫已经将背上的鲜血擦净正细细的抹着膏药,两个大夫手下都忙着,一旁的月棉棉只能垂手瞧着,她在稷王府是做惯了主人家的样子,也未曾说添些茶水,更未曾挪张椅子来,一个人就那样站着。
“好了。”
墨大夫将细纱贴着身缠在苏落歌结实的胸膛上,后背被细纱蹦的紧实,虽有鲜血渗出,但他已经觉得不那般痛了。
苏落歌看向月棉棉,月棉棉以为他安慰自己莫要担心,正挂着泪想要上前,苏落歌见状开口遣她下去,月棉棉一张脸只觉得好不羞愤。
苏落歌身子上有细腻的水珠,此刻被日头一晒竟起了一丝光晕,他身形端正挺拔,不比太子的柔美,更多了些气宇轩昂。
卜游告退的空隙冷策已经将干净的衣裳拿来,稷王府的仆人不多,尤其是月棉棉的院里更是不得婢女进苏落歌的身,苏落歌自行穿着衣衫,忍着背上的伤面上竟无一丝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