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看着青栀脸上满是苍白和疲态,便扶着她坐在了赤狐皮软榻上歇着,青栀刚躺下,太医令的人就进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派人来为她请脉,花赋端来银盏茶杯递给了青栀,她润了润嗓子这才柔声道
“请进来吧。”
流烟替青栀身后塞了个绒花软枕,好让她斜靠在软榻上,是个稍微年长些的太医,他磕了头便隔着帕子替青栀把起了脉,青栀也不问,就那么静静的等着,这太医或许是年迈谨慎些,又或许是摸不清青栀的脉象,一双微白的眉毛拧了起来,过了好半晌才收回手磕了头犹豫的开口询问
“微臣的技艺微末,敢问郡公主身体平日里是何人调养?”
青栀闻言也不避讳说道
“起先是鹤鸣道长为我调养,后来卜游师兄学成,便交于他了,哦—对了,卜游师兄是鹤鸣道长的弟子。”
那老太医闻言哐哐的磕了两个头,那头磕的甚响可吓到了坐在榻上的青栀,她连忙让流烟把老太医扶起来,太医虽然站起身可脑袋却晃得不停道
“难怪啊难怪,老臣不妨直说,郡公主的脉象起先摸起来就像是久病未愈的行将之人,可再把许久就能感觉到脉搏似乎规矩又微弱的跳动,虽弱却在好转,鹤鸣道长真是奇人,奇人啊。”
青栀笑了笑看着头花白脸上却崇敬的太医说
“鹤鸣道长确实是奇能异士,世间也不多见,青栀遇见他也是青栀之福,既然青栀脉搏无虞那太医可安心去回话了?”
那太医收起了崇敬的神色慢慢转为了讪讪的笑意,正要退出去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咬牙又折了回来,噗通一声跪在青栀面前说
“微臣是从皇后那里过来的。”
“我知道。”
她摸了摸自己那酸胀的臂膀,玉葱般的腕上带了一只金银米珠缠丝双扣镯,她却将那镯子取了下来,交给流烟说道
“既然你今日开了口,那对青栀也算是一份恩情,这镯子便赏你了,也算对得起你今日说的这句话了,到了皇后那里,你实话实说就是,无需隐瞒。”
“是。”
老太医颤巍巍的接过手镯退了下去。
青栀叹了口气身子靠在软枕上,霞山地处偏高,所以还是有些冷的,营帐里又不似王城的锦绣宫殿,虽然点了火炉,可依旧有些冷,花赋抱了几个手炉塞进了青栀的软榻上
“小姐,这里还是很冷的,卜游先生又没有跟来,小心着凉。”
青栀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折腾了一天她可是有些乏了,流烟和花赋也识趣的走了出去守在营帐外。
“青栀休息了吗?”
方千凌刚得空想去看看青栀,就看见守在营帐外的两个丫鬟,流烟见方将军问话福了福身回道
“是,太医为小姐把了脉方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