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驰的案子很快就迎来了一审开庭。
开庭这天,季云苏照例是早早来到法院。
在律师等候区等待入场的时候,她收到了庄晏来的消息。
「姜仲自负,说话喜欢说满,有时候很难自圆其说」
一个容易自我矛盾的人。季云苏捧着手机,心里有一丝控制不住的喜悦漫出,慢慢缠绕上心尖。
这段时间,她和庄晏除了工作就再无任何交集,季云苏也认为这样才是对的,本来她一开始就并不想与庄晏产生什么过多联系,她明白两人有着天和地一样的差距。
可明白是一回事,心底时而还是会不受控制地低落、怅然,以至现在庄晏只是给了她一句提醒,她的心立马就像干涸的土地渴望甘霖,迫不及待地汲取那一丝甘甜。
而汲取之后,带来的却是更强烈的渴望,以及得不到的煎熬。
她也不知道庄晏什么时候就在她心里偷偷扎根,只知等她察觉的时候,抽身已晚。
季云苏轻叹一声,浅浅回了个“好”
。
戒的过程纵然不好受,但只要戒掉就好了,她这般安慰自己。
。。。。。。
冯驰案件一审很顺利,法官当庭就宣布了结果,冯驰得到了他爸给他留的一半财产。
冯夫人受不了这打击,当庭就对冯驰一顿辱骂,无外乎是野种那些词汇。
冯驰却像是没听到似的,笑嘻嘻问季云苏中午想吃什么。
季云苏看着他,忽然就同理心泛滥,眼泪说来就来。
冯驰的母亲在他十几岁就因病去世,他也是那时候才找到自己的生父,现在人还不到三十,生父也走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他能回的家。
人生最悲哀,莫过于此。
她和冯驰,都是差不多的可怜人。她的生父活着不如死了,她的母亲,在生死边缘徘徊。
没了母亲,这世上,也没有她的家了。
冯驰看着她满眼泪花,有些怔住。
季云苏慌忙别过头,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得尴尬,“我这人比较容易喜极而泣,赢了官司我太高兴。想吃烤鱼,辣的。”
冯驰一副老朋友的样儿,攀着她的肩膀,一手插在裤兜里,哼着调子,“走,吃烤鱼。”
。。。。。。
冯驰把庄晏也请来了。
季云苏心里有些无奈,她现在只想尽可能避免和庄晏见面,非必要不接触,这样才能更快让自己平静。
她只能一句话不说,保持着下属和领导该有的距离感。
冯驰倒是口若悬河,对季云苏法庭上的风姿大夸特夸,“。。。一句话,直接把姜仲打懵,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前后话矛盾,最后又解释不清楚,只能灰溜溜坐回去,不得不叹一句季律师厉害。”
季云苏有些尴尬,她其实是听了庄晏的提示,才有意给姜仲下了套,她自己并没有那么厉害。
她偷偷瞄了庄晏一眼,却很意外地看到他嘴角带着一丝极浅的弧度。
“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