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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元千霄从营帐里走出,他一过来,士兵们齐齐朝他投去视线,其中意思各不相同。
“殿下。”
见元千霄过来,杨卓殊赶忙将手中的野果包住,正想问问,他们何时启程打勒央国,谁想,元千霄拿了他手中的野果径自往梁缨走去。
“咻!”
又是一箭,正中靶心。
百来只箭练下来,梁缨渐渐习惯了淮越国的弯弓和感觉。
“不赖啊。”
元千霄看向远处的箭靶,红心已钉满竹箭。“下一箭换个目标,射我的手中的野果。”
闻言,众人惊掉下巴,眼睛都瞪直了。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我脑子笨,不懂。”
“太子妃的箭术再好,也有出差错的时候吧,万一射偏,谁担得起责。”
“不懂,实在是不懂。”
“兴许,太子只是想通太子妃开开玩笑。”
“这玩笑可大。”
……
议论声入耳,梁缨愈不解,坚决道:“不。”
他在什么疯。她射箭靶可以,射他,万一扣不好准头,后果不堪设想。
“听话。”
元千霄按着她的双肩,面上看不出情绪,用的反而是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完,他快步行至那三十丈的箭靶处,伸手一摊,野果正躺在他的掌心。
“殿下!殿下三思啊!”
杨卓殊跟过去,苦口婆心地劝说。
心思几转,梁缨看向远处的元千霄,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她这么做,必然是有什么原因。
射箭的目标与他有关,她拿箭的手便会抖。
不受控制地,她想起了前世,想起了自己射他的那一箭,爱恨交加。
“梁缨。”
忽地,元千霄出声喊她。
被他喊回神,梁缨晃了晃脑袋,面色凝重地拿起竹箭,搭上弓弦,始终有几分犹豫。
她久不动作,元千霄又喊,“拉弓,瞄位置,放箭,不用我教吧,你方才不是射得很好么?”
循声望去,他的五官被日头照得明媚无比,既熟悉,又陌生。梁缨捏着箭尾卡住弓弦,缓缓拉开弓箭,瞄准了他手中的野果。
这野果跟靶心倒是差不多大,但在她看来是小的,只要他抖一下,竹箭便会射偏,不止如此,还会射中他的手。
她咬着牙,全身神经紧绷,迟迟没放手。
“怕什么,你射偏了我立马躲开,我信你。”
元千霄催促道,日光在他的丝上闪过流光。“射。”
对上他戏谑又认真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箭尖直指他手中的野果,“嗖”
,竹箭飞出,霸道地破开空气,将野果射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