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群臣对自己的关心,苏鑫道“朕的身体已无大碍。”
苏鑫低声说罢,百官起身,群臣无不小心翼翼的低头垂,在这片诡异的气氛中大殿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大家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圣上,看见苏鑫的憔悴面容,心里便纳罕——皇帝只是六日未上朝,身体竟然病弱至此,圣上的龙体都这样了竟然还说是无大碍?要是真有个好歹,将来的江山可怎么办?
众位大臣的心里一点一点的惊慌起来。大家都没想到苏鑫是真的病重了。
其中一位大臣上前,道:“微臣斗胆,敢问圣上的病情是缘何而起?为何会突病疾?现在治疗的结果如何?”
大家听闻,宫中已经有几十个宫女太监被处斩了,一开始以为这是张太后上演的苦肉计,后来才渐渐觉得事情不对头。
可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如何,张太后口风守的太紧,他们几番打探都未果。
苏鑫道“不碍事,6钏已经为朕诊治过了。乃是朱砂使用不当引起的中毒。现在大部分毒素已经解开,再修养一阵子即可。”
于是,朝廷上除了大司马张海东和左丞相外,全部集体哗然,皇上竟然中毒了!不过,宫中的吃食全是用银针试毒后再呈给皇上,在这种情况下,谁这么大的本事还能害的了皇上?
就在此时,张太后适时地清理了一下嗓子,道:“皇上说的没错。这要多亏了6钏,裴家白衣圣手的后人,皇帝的毒素才解开了。”
6钏?群臣顿时竖起了耳朵。好像在这之前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物。但是裴家后人他们并不陌生,白衣圣手也不陌生。
能跟这两家搭上关系的一定不是凡辈。
张太后接着道“6钏说了,朱砂中有微毒汞,此药应用不当或者过量都会引起汞中毒。所以哀家打算特此昭告天下,往后医者后辈,须得擅用朱砂治病。”
群臣低眉垂,今日张海东在此,大家就算心中再有不满和疑问却也不敢造次。只见大司马张海东将军率先向前一步,率先领着众臣叩道:“太后娘娘体恤苍生,吾等谨记教诲——”
“吾等谨记教诲——”
不过尽管如此,却仍是有几个前朝留下来的老臣子,面色不以为然,礼部尚书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道:
“启禀皇上,启禀太后娘娘,微臣有一事不明——那朱砂历朝历代都被广泛用于安神养血,怎么会成为使人中毒的元凶呢?微臣斗胆,微臣以为,此时事略有蹊跷,望圣上以龙体为重,彻查此事。一定要杜绝此类事情再次。。。。。。”
“大胆!”
张太后站起了身子,“难道哀家说的还有假不成!”
礼部侍郎恭恭敬敬的行礼“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就事论事。微臣只是以为,朱砂中毒一事,确有荒谬。完全不足以服人。”
张太后的目光微冷:“难道你怀疑哀家可以隐瞒皇帝的病情!”
他面色镇定,张太后固然可怕,但是他礼部侍郎的权力多在外朝边境处,内部并无太大的牵扯。“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怀疑朱砂中毒一事,是否误诊。毕竟,朱砂一药内子也曾饮用,却并无中毒现象生,微臣相信,朝堂上的每一个人,都曾饮用过朱砂。。。。。。更何况,这个疑惑既然臣能想到,那天下的医者都能想到。到时候恐怕疑惑的并不止微臣一人。”
一番话说下来,朝堂上众人隐隐的点点头,礼部侍郎的说法是对的。朱砂确实是一种很常用的药物。
一种常用的药物,又怎么会含毒素?
说到这里,苏鑫自己也疑惑起来,6钏说朱砂有毒,可是为何会有毒呢?到底是朱砂还是另有其物?但是他相信6钏不会说谎。
“那,哀家便让6钏当庭证明此事。”
张太后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记得,当时苏鑫的嘴里吐出一些蓝色的东西,可见那是有毒的。因此张太后回答的胸有成竹。
“来人,派人去请相羽侯夫人6钏——”
张太后直接话了。
“是”
回答的却是大殿外的冯将军。——冯将军去请人,苏鑫坐在龙位上快的回想这两日的情况。其实,前两日,苏鑫在半睡半醒中,曾听到外面大殿中的谈话。
那时赵将军在殿外对张太后汇报了西南腹地的情况说西南腹地洪涝严重,且两股流民带头暴动。后来张太后直接就派了五千精兵南下,且下了特杀令。
现在,趁着等下6钏来当众验证汞毒的这个机会,苏鑫道:“众爱卿有何事启奏的,不妨先在此奏明。”
若是以往,户部尚书大人李成云一定会率先主动上前来禀告全国各地的土地赋税、户籍或者是军需、粮饷、财政收支等事宜。
可是今日——
苏鑫的视线在百官中找了一圈,却并未现户部尚书大人的身影。
今日他告假了?
户部尚书大人李成云是掌管全国财政收支的大臣,全国的各地的经济状况都经由他来传达至皇帝的面前。想不到时隔了仅仅六日,户部尚书便顶不住压力告假了。
苏鑫很想知道,先在西南腹地的情况究竟如何,也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将流民一事分配给6钏,让她查明怪病的原因。
他惊闻那一股流民中,患有奇怪的病症,张太后说那是百姓装神弄鬼,故意挑起事端。其实他不这样认为,这件事最好还是找太医,或者6钏问一下才好下定论。只是当时他体弱不便,也就没有办法干涉朝政。
真没想到,六天而已,六天后他再次回到朝堂上,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其实苏鑫也知道,自己能活到今天已是苍天开恩。已经是张太后对他照顾有加。因为自从他母妃荣妃在她五岁那年去了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命不再属于自己。张太后能够看中他,不过是想将他当做一块垫脚石。
他心知自己终究是难逃一死。
可是,自从听了冯将军的那一番话后,他便再也不甘心了。
朝廷上安静的可怕。
苏鑫提起胆量,稳稳的道“朕听闻西南腹地洪涝肆意,流民横行。谁来跟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没人主动说起,那他来主动问好了。
张太后手中的动作一紧,眼底眸光闪过,最终却没有出声制止。她抬起眼眸,视线在每一个大臣的脸上一一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