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轻咬朱唇,深情地望了眼陈庆之旋即又复于平淡,她想起自己在山洞中与西风的种种对话,自己死里逃生原以为此生已经无缘再与陈庆之相见,可现在天公作美了她心愿,她又怎敢奢望太多,不由心中渐渐释然了些。
“少宗主,师姐她。。。提醒得对,男女有别,实在不便长留此处,就此告辞了”
柳依依对白羽淡然说道。
白羽一阵无奈,江雨禾的话入木三分,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强留柳依依真显得不讲理了,他也不愿意一次性得罪柳家和公孙家两个劲敌,望着门外四位守剑奴虽然闻风赶来,但他们也只是静静守在外面,白羽心里清楚,这四个长老素来对自己颇有微词,加上他们又不爱管闲事,让他们对付高手还可以,让他们帮忙欺负一个弱女子决绝是不可能的。
正当白羽焦急万分骑虎难下之时,想不到又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转,只听得门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就见门口守卫的弟子跑来通报:“少宗主,门外有几位军爷,说是长史萧颖胄要请少宗主和四位长老前往江左居一聚,说是有要事相商务必到场”
。
白羽心中闪出一丝疑惑,不由想着自己虽然受正一教之邀前来江陵,但是不料当时陈庆之已经离去,自己一行人扑了个空,这多日来便是无所事事,从未与西中郎府有什么瓜葛,莫非是他们有了陈庆之的下落?
想到这的白羽心中微微一喜,望了眼柳依依再次坚定心中陈庆之会自投罗网的想法,顿时计上心来说道:“柳姑娘说的是,在下一介武夫倒疏忽了许多规矩,柳姑娘还请见谅啊,不过既然姑娘要走,在下也没好好招待姑娘,今日不如一同前往宴席,就当我给姑娘的送行酒了如何?”
。
柳依依与陈庆之相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一丝担忧之色,于是柳依依便开口道:“官府之人与我柳家向来不和,少宗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还是不打扰了”
。
白羽闻言心中一急连忙开口道:“此言差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柳家乃江湖名门正派,只是素来和官府有些误会罢了,柳姑娘何不趁此机会缓和关系,也算为你们柳家出了一份力呢”
。
柳依依闻言一怔,这白羽情急之下还真是说中了她柳家的命门,柳家弟子多年来行侠仗义,与不少贪官污吏也生过冲突,她想起西风当日所言,不由心中惆怅起来,柳家四面树敌,若真是可以与官府缓和,对日后柳家确实是好事,更何况虽然萧颖胄城府颇深,但在荆州也算尽职尽责,倒也不是那些奸臣贼子。
陈庆之见柳依依陷入沉思不由一阵着急,忙对她说道:“大小姐,咱们耽搁许久了,不如还是早些上路吧”
。
柳依依正在犹豫之时听到陈庆之口中“耽搁”
二字时心头一怔,暗道:“陈少侠若不是被我牵连,应该早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而我当日还不明就里,险些帮白羽陷害少侠,如今这白羽显然是打定了注意想要困住我,我又怎能再因为自己困住陈少侠呢?”
。
一番思定后柳依依打定主意便对白羽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少宗主”
。
白羽闻言喜出望外道:“哪里话哈哈,姑娘肯赏脸那是在下莫大的荣光”
,他心中连忙盘算起如何在宴席上伙同正一教和官府利用柳依依来围剿陈庆之。
这边的陈庆之与江雨禾也是一惊,可柳依依还没等二人说话便又转身望向陈庆之,那眼眸星星闪烁,挂在白皙妍丽的脸上如一轮明月,更似有几分柔情生出,宛如雪落花枝,声音淡然中夹杂着几分忧郁道:“师兄与师姐一路辛苦,此番都是怪我太不小心反倒连累了你们,你们先去城外等我吧,待我这边事了再去找你们,你们不用太过担心,此间恩情难以忘怀,但毕竟这是我柳家之事,师兄师姐也不用牵扯进来,只需放宽心就好”
。
柳依依说罢对陈庆之浅浅一笑,心中却是难以言喻的苦楚,她已经决定不再牵连陈庆之,自然也断了再相见的念头,谁又能知道她这番看似平淡的话用尽了多大的勇气。
陈庆之与江雨禾闻言微微一怔,自然听出来柳依依的言下之意是想让他们二人自行离去,不必因为她受困在此,陈庆之正想继续开口,不料门外弟子又开始通报催促,柳依依便只是深深望了他一眼报以一笑,便跟着白羽往门外走去了。……
陈庆之与江雨禾闻言微微一怔,自然听出来柳依依的言下之意是想让他们二人自行离去,不必因为她受困在此,陈庆之正想继续开口,不料门外弟子又开始通报催促,柳依依便只是深深望了他一眼报以一笑,便跟着白羽往门外走去了。
“这个柳姑娘。。。”
陈庆之无奈叹息了一声。
江雨禾倒是望着柳依依的背影一阵沉默,不知心中思忖着什么,片刻后看着柳依依坐上马车后幽幽道:“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难解,小混蛋,你懂不懂情”
。
陈庆之望着江雨禾看着自己的大眼睛,心中一阵悸动,毕竟活了两辈子,即便上一世的他是个单身狗,但也不是榆木疙瘩,他心中自然明白两位女子的感情,但是他一直纠结于自己难以逃避的身份和命运,便也不敢轻易言爱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吧”
陈庆之想了想搬出了这句至理名言,哪料一旁的江雨禾听得不由入了迷,嘴里不住开始念叨起来。
“咱们跟上去看看吧,这白羽一定没按什么好心思”
陈庆之轻叹一声说道,身旁的江雨禾还沉醉在那句“生死相许”
中,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便跟着陈庆之出门而去。
又过了一刻钟,二人走到那江左居,原本热闹的江左居今日却是一改常态,店门外把守着一队披甲持刀的士兵,乃是西中郎府的精锐府兵。
“吃个饭还需要这么戒备嘛,萧颖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庆之不解地问道。
此时他身后跟着江雨禾以及早早躲起来的耿壮,一个陷入情字谜局,一个满脑子都在演练劈空掌,竟然无一人回答他,让陈庆之当即无语立在那里,心中一阵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