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恢复如初。
就像过去这些日子,她真的只是帮忙照顾了一段时间好朋友的好朋友而已。
许知意时不时就把列表里的寒商拉出来看看。
她在消息栏一行行敲字。
【你最近怎么样?】
【对面三楼阳台的杜鹃花终于开了,我拍了照片。】
【隔壁那只小猫又过来晒太阳了,就是你上回用火腿肠逗的那只,还是一看见人就跑。】
似乎每一句话都毫无意义。
只不过是平白打扰别人的生活,也让世界上多了几条垃圾短信而已。
许知意打几个字又删掉,再打几个字再删掉,到底也没有发出去。
裴长律说得非常对,寒商只是暂时虎落平阳,低空掠过她的世界,仿佛轻易可以触及,其实只是假象。
归根结底,他和她并不是同一阶层的人。
无论是中学还是大学,同学关系总让人有种错觉,大家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仿佛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区别不大,其实许知意很知道,根本不是。
一毕业,真正的差异就会立刻显形。
她和寒商,和裴长律,背景完全不同。
裴长律有家里的各种关系铺路,寒商有爸妈甚至外公外婆的财产垫底,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她自己。
许知意继续闷头画画,一笔又一笔,多浮躁的心都会渐渐沉静下去。
倒是裴长律,时不时会发消息过来。
【知意,你要去出租房那边吗?如果回来得太晚就叫我,我去接你。】
许知意知道,他晚上要忙着跟明希学姐约会,不方便打扰,都是回:【不用,我很早就回来了。】
她也确实不再像当初寒商在的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画到大半夜,才骑车回明大。
如果待得实在太晚,经常就在出租房那边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再赶回来上课。
好在天气也一天天暖和起来,寒商买来的电暖气被挪到墙角,不太用得上了。
这天早晨回寝室,许知意立刻感觉到,气氛异常诡异。
常年在床上摊平,就算睁着眼睛也不肯起床的沈晚一大早竟然不在,没事就往家里跑的苏禾居然在,倒是向来习惯早起的谢雨青,床帘严密地遮着,里面悄无声息。
“沈晚呢?”
许知意问。
苏禾对许知意比了个嘘,轻声说:“给大家买早饭去了。”
许知意一头问号。
沈晚这种为了赖床宁愿逃课的人,竟然出去买早饭了。晨跑回来顺便给大家带个早饭,这不是谢雨青经常干的事么?
苏禾指指谢雨青的帐子,用气声轻轻说:“分手了。”
谢雨青的床帘掀开,她披头散发,红肿着眼睛探身出来,对许知意伸出两条胳膊,“知意——”
许知意扔下包,踩着床梯爬上去把她抱住,拍她的背,“不哭不哭。”
半天才弄明白,谢雨青男朋友昨晚忽然提分手了。
苏禾插嘴:“只有女生才会因为不喜欢了提分手,男生一般都是先吊着,这样没来由地突然要分手,绝对是劈腿了。”
许知意给谢雨青顺毛,“这种男生,咱们不要了啊。留着干嘛,炒菜都嫌肉柴。”
谢雨青噗地笑了一声,然后继续抽抽搭搭。
她一直难过到中午。